静窈女帝。”云霄之国的承川帝君忽然正色道:“普天之下,唯有清衡帝君可掌控轩辕,即便如女帝所言,清衡帝君于三百年前失了业火丹,却也不能否认大荒血案实非清衡帝君所为。”
离安魔君执着盘古斧,在澭水之东怒喊了一声:“放屁,明明能使轩辕剑的就在你们神族那里!”
他如此豪言壮语,惊得几位上神帝君面面相觑。
“擎宇君,你不相信么?若我说我便是第二个能驾驭轩辕神剑的尊神呢?”
静窈说罢,已然纵身一跃,一手便向那轩辕剑探去。
玄衣的身影穿云破影而来,亦跟着那青衣少女跃然而下。
玄袍下的手抢先夺过轩辕剑柄,刹那间,泼天业火蔓延开来,翻涌的火舌将二人吞没其中。
却忽有天河凉凉之水倾泻而下。澭水之中,火光与水波激荡而起,只见得青衣少女执着葬月剑负手而立,冷冷凝着眼前执轩辕剑的神族少君。
轩辕剑滟滟华色,堪堪被那玄袍少君执在手中,森冷目色里掠过一丝暖意:“竟然中计了。”
青衣少女莞尔一笑,一如当年十五天外,清云垂柳下初初相见之时。
“白辰君,当年在御宗学堂,师傅们曾经教导,欠了别人的恩情,是要还的,欠了别人的孽债,也是要还的。”
白辰的神色何其冷漠,只定定地将她望着,并不言语。
静窈便又道:“当年我少不更事,为你而受三九天雷,如今想来甚是后悔,想令你也尝一尝这天雷加身之苦。”她望了一眼清衡,碧波划出的九洲清雷结界里,云白色长衫被血迹染红,像极了大婚那一日他赤红的喜袍。
目色逐渐柔软起来,她将伏羲琴横在跟前,回首冷冷道:“尔后你不顾同窗之谊,戕害我结拜义兄云风神君在前,如今又伤我夫君清衡帝君在后,这笔新仇旧账,我们便一起好好算算。”
她说起“夫君”二字时,并未特特去瞧清衡一眼,却分明觉得他清亮的眼眸里散出了一丝光泽。
她言谈间,素手一挥,顷刻间,数万道雷电并天河涌下,白辰忙以仙障加体,却眼睁睁见着那银色光泽的仙障一分分碎裂。
雷泽之国的法器向来以水雷凶狠著称,即刻迫他现了原身。
天地间火光四起,众人俱是惊愕无比,那堂堂青丘九尾白狐皇族的王君,真身竟是一只通体赤红的九尾火狐。
擎宇君立在云头上,手持方天画戟,刹那间明白了一个道理。
当年清衡帝于一方华泽中不费吹灰之力取得轩辕神剑,乃是因为他的真身是一条赤龙,生来便有掌控业火的灵力,是以天地间除清衡帝君外,无人能近得轩辕剑分毫。
但却没有人知道,天下间竟然还有一个人有着掌控轩辕的灵力。
离安魔君在云头爽朗一个大笑:“静窈丫头,你所料非假。”
静窈轻飘飘飞了他一眼,胆敢当着诸天诸神之面,唤雷泽女帝作丫头的,普天之下已是鲜有。
她面上莞尔不过一瞬,很快便冷静得可怖:“上神诸国兵符在此,诸将听令——”
“青丘之国王君白辰,犯上忤逆,屠戮神族,杀无赦——”静窈挥出四国虎符,冷冷望了足下的九大仙国一眼:“青丘同东海何人不降,皆处连坐,罪当论诛!”
话音方落,那葬月剑气势如虹,射入空中,化作九九八十一道剑阵,将那九尾火狐围在阵法中央。
刹那间,三千业火泼天而起,似是涅槃重生般,那九尾如初阳般绚烂,映得灿烂华光皆失了颜色。
雷泽诸神自幼修习水雷术法,静窈周身气泽皆以清波所化,抵着白辰的业火凌厉,两方斗法,最忌分心出神,前番白辰使计传音入密让清衡分心,方有机会得以重创于他。
静窈的修为原是不如白辰的,虽她这三百年来日日研习雷泽术法,意欲克制业火灵力。但白辰有轩辕神剑在手,那胜负之夺,仍是难较高下。
她凝神静气间,耳畔却忽然传来他的声音:“收手罢,你不是我的对手。”那凉如秋风的淡漠里隐隐含了几分柔软。
静窈并不言语,一个笑容凝在唇边,含了几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