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笔沾墨,飞快地写下一份拜帖交给韶宜:“按她留的口信,送去宋氏果子铺里。”
“这么多天了,可别让人等着急了。”
……
郦府。
暖玉双耳香炉里燃着玉兰香。
烟气袅袅,将清新淡雅的花香充盈了整间屋子,轻柔醉人。
这间房是位女子香闺,布置的精致华丽。
窗台前摆着各色各样的鲜花盆景,每一株都是婢女早早地去小花园里现选的,花瓣上尚有晨露未退,娇艳欲滴。
竹窗边放着檀木制成的书案,原本凌乱铺陈着的笔墨纸砚都被仔细地收拾在了一旁,替换成了果盘与茶盏。
盘是粉瓷釉彩高足盘,里头满满当当盛着含桃,都堆出了小山。
含桃最说出东吴,香色鲜秾气味殊。
这是正当季应时节的果味,酸甜可口,味道鲜美,极受欢迎,不但可以直接生食,亦可配着糖酪或是做成饆饠馅料食用,为“春果第一枝”。
不过含桃物稀且贵,大多数人不过是用小碟小盏装一些尝个鲜。
能像这样大把大把装满一整个果盘的人家,非富即贵。
书案后,一名女子左手托腮,右手百无聊赖地一粒一粒吃着含桃。
她一张美人面,眼神却是虚虚地落在远处,显然神思不属。
在她身侧,桂香小心侍奉着,眼疾手快的将桃核收拾干净,以免姑娘瞧见了愈发烦心。
剩下的侍女则是悄然立在书案前不远处听候差遣。
待吃了几颗,女子仍是觉得心里不松快,开口吩咐道:“莺环,再去门房问问,可有人来?”
桌前为首的侍女应了声是,匆匆退下离去。
桂香见小姐不愿再吃,又替她净了手漱了口,这才劝道:“小姐别急,她总会来的。”
女子听了轻哼一声,不满道:“我看她是没将郦家放在眼里,好大的架子。”
“桂香,这都过去多少天了?”
桂香有些无奈:“回小姐的话,已有七日了。”
女子皱着眉:“足足七日!别说人了,连封口信都没有。”
“你说说,这像话吗?”
说到这儿,女子低头思索了片刻,又问道:“沈嬷嬷那日真的将纸条都送去了江家么?”
桂香低声回禀:“回小姐,千真万确。”
“沈嬷嬷按小姐的吩咐,分了三回去的,也留了果子铺与府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