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委屈后悔,也不是因为心疼殿下,而是她的右手掌心手背都火辣辣地疼!
尤其是指甲被折断的尾指,甲片有些裂开流血,十指连心,更是让她痛彻心扉!
待上了马车,凌秀便忍不住颤抖着手,揪着五官泪流满面,全身缩成一团痛得直叫唤!
“小姐,下回您再是气愤,让奴婢们或阿威阿武动手便好。若因冲动行事误伤了自己,大伙儿都会心疼的。”
揽月二婢见此既心疼又懊恼,赶忙掏出清凉的伤药替她手上擦药,再将右手尾指小心地包扎起来。
威武兄弟俩驱车,众人匆匆往回赶。
而在如意楼三楼雅室的李豫,蹙眉怔怔眺着凌府马车迅速远去的背影。
直到看不见了,方转身寒声吩咐道:“将那书生断一掌,即刻赶出京城。如再出现,便直接杀了!”
想了想,又道:“放话出去,日后京中谁若再敢说她不是,便是与本王为敌。但凡听见,绝不轻饶!”
“是。”
卫景应了,将殿下的命令即刻吩咐下去,让暗卫和探子们依令执行。
凌秀回到凌府之后,被钱嬷嬷和父兄轮番说教了一顿。
无非是与揽月二婢一样的话,让她莫再亲自动手。
但见她神色如此痛苦,众人心疼且还来不及,哪儿还舍得责怪训斥她?
入夜,凌秀终于忍不住,央求钱嬷嬷带她去禹王府。
“嬷嬷,父亲说昨日见到殿下时,他似乎还病着呢!我真的想他了,您便带我去一趟吧,好么?”
她眼中含泪,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故意装的:“我们不去正院寻他,就在摘星楼里待半宿就好。”
钱嬷嬷心疼她手上有伤,不愿她忍痛奔波,便狠心道:“去那摘星楼做甚?反正也见不着殿下。”
凌秀倒是想去正院找殿下,但一来正院比摘星楼更为守卫森严,二来她又恐瞧见不该看的事情,令心情更为糟糕。
因此宁愿去摘星楼,能远眺他寝居的院子也好。
“嬷嬷……”凌秀泪眼婆娑地望着她,模样十分可怜。
钱嬷嬷纵是铁石心肠,面对视作女儿般的凌秀,又是这张如花似玉、分外惹人怜惜的脸庞,也再狠不下心违逆对方的心意。
她无奈道:“既是要去,老身便将你的睡穴点了再带你去,省得你清醒着一路上多受罪。”
凌秀十分乖巧地颔首应道:“好,我听嬷嬷的。”
二人稍作准备,然后钱嬷嬷点了凌秀穴道,扛着睡梦中的她神不知鬼不觉地飞身出府。
待凌秀再度醒来时,却发现并未在摘星楼上,而是在将远不远的假山阴暗角落。
她诧异地探头四下一望,扯了扯钱嬷嬷的衣袖,低声唤道:“嬷嬷?”
钱嬷嬷正紧盯着摘星楼,闻言作势嘘了一声,用传音入密之术与她解释道:“今夜摘星楼忽然增强了守备,许是有贵人在此。稍后老身设法引开众人,你趁人不备时自个闯进去。”
想了想,不放心道:“若是寻不到最佳时机,便留在此处。待老身搅和一番后,回头再带你上去。”
这种情况下,她实在不便带着凌秀,以免对方被误伤。
也不能将熟睡的凌秀丢在此处,万一被人悄悄占了便宜怎么办?
醒了倒好说,即使被人发现了,也不至于吃了闷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