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秀双手攥成铁拳,再也听不下去了!
她气极腾腾下了楼,几步行至那江南书生面前,扬手一挥,‘啪’地一声便狠掴了对方一巴掌!
这一掌用劲极大,不仅将张书生的白面扇肿了一些,连她的手心亦是一片红艳艳。
她气得胸口颤动不止,顾不上掌心疼痛,反手又是一巴落在他另一侧脸。
因过于激动,一不小心还将尾指上纤长秀气的指甲给折断了。
“你这臭婊子——”
张书生被她一打,直觉便要骂骂咧咧地动手打回去,但一见她那倾城容貌,却呆愣住了。
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红着脸含糊不清地问道:“哪儿来的小娇娘,你好端端地打我做甚?”
周围的人认出凌秀的身份,当下便四下散了,哪儿还敢再逗留于此闲话?
毕竟这凌家草包女,大伙儿私下里取笑嘲讽便罢了,反正她也听不见。非议她的人多了去,凌家人也不可能一一去清算。
可谁敢当面得罪她?
且不说她已被赐婚给禹王李豫,对方昨儿个亦破天荒地答应了相娶,禹王妃的身份看来十有七八逃不离了。
便是凌家有个护妹如命的凌宸,那也是个令人相当头痛,没人敢轻易招惹的人物,雷霆手段一般人等都吃不消啊!
揽月二婢与威武兄弟俩恐自家主子吃亏,当下便前后脚冲到凌秀身边,将她团团围在中心,免遭那江南书生回击。
凌秀闻言并不答话,反倒指着他朝阿武吩咐道:“给我打!打烂他这张破嘴!”
“你们敢——”张书生正要抬出江翰林的名号,怎料阿武大掌迅雷不及掩耳地挥过来,一个耳刮子便将他扇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阿武记着凌秀的吩咐,有技巧地挥掌,不仅又快又狠,直把那江南书生俊俏秀气的脸打成了肿胀猪头,嘴唇更似两根香肠般挂在脸上。却又不至于将他扇晕,甚至闹出人命。
“小姐,够了么?”阿武问道。
凌秀见扇得差不多了,再往下扇,依这书生的底子,怕会出事,这才点头制止,恨恨啐道:“呸,便宜你了!”
张书生痛得连哼哼都没力,眼睛缩在肿胀肥面里如两颗绿豆般,却仍记得狠狠瞪着凌秀,目光如火。
“你不是问我为何打你么?”
凌秀迎着他的怒视,冷冷解释道:“听好了,禹王殿下是我的人,不许你再胡说八道。你若再敢如此中伤他、辱骂他、诅咒他,我饶不了你这条狗命!本姑娘说到做到,有种你便试试!”
“至于我,便是你口中凌家的草包女,你若不服,他日尽可来找我寻仇。就凭你方才所言,便是江翰林本人在此亦不敢犯,我倒想瞧瞧,他是否会护你,又是否能够护得住你!”
张书生那点儿酒意,早就被打醒了。此时又听她一言,回想方才自己说过的话,顿时吓得屁滚尿流!随着一股臊臭味的弥漫,便见他湿了整个裤裆。
即便禹王李豫只是个普通的闲散王爷,那也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更何况对方还曾是皇帝的恩人,是皇帝最宠爱的嫡亲弟弟!
别说他不过是小小举人书生,就连江翰林都不敢轻易得罪禹王殿下,否则江二小姐又怎会一直受欺压嫁不出去?
“如今晓得怕了?哼!像你这种既没胆没品又没脑之人,本姑娘先前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似乎还不错。方才打你,真是脏了我的手!”
凌秀退后几步,掏出绢帕一脸嫌弃地擦了擦手,然后捂着鼻子转身离开。
她曾相中过许多书生,这个是最令她感到恶心恼火的!
若是他误会自己瞧不起自己,她都可以一笑置之,反正她又不在乎他,被骂几句也不会少一块肉。
可他当着她的面,如此中伤、辱骂甚至诅咒殿下,她无论如何也忍不了!
刚出了如意楼的门口,凌秀立马掉了两行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