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雁菱笑了笑,黑蓑下的身躯因一次次承担着致死的苦痛而抽搐着,她趔趄了一下,漆黑的阴灵气在身体周围焚烧着,幻化成了将她包围的火焰,吞噬着周围的毒素。
她垂落双手,摇了摇头:“我很痛,今天就算了。在我离开东州之前,替我保护好门外的龙朝花,她是我发誓要守护的人,我如今分身乏术,仰仗你了。”
“你真疯了?”泫溟的脸抽搐了一下:“我可是你的敌人。”
“所以,当我的敌人就好……别变成我仇人。”
剧痛让杭雁菱的身子趔趄了一下,她捂住仿佛被洞穿一般的心脏,越过了泫溟,仿佛步入幽冥的亡魂一般,黑蓑融入了黑暗,消散了踪迹。
只留下泫溟一人站在房间里发愣,鲜血沿着她的右手滴滴答答的落入地面。
被鬼哭木的树藤封锁的门外还不断传来龙朝花的呼喊,显然她已经察觉到了屋子里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没过一会儿,房间里冒出来了烟雾,一个被火焰灼烧出来的巨大窟窿吞噬了树藤,扩开了一圈灼烧的痕迹,门外的龙朝花不顾火焰依旧在汹汹燃烧着,冲进了房间里。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凌乱的被褥,以及怅然若失地站在原地的泫溟。
自二皇子完成替换那一天,她便被囚禁在大牢之中,之后疫病爆发,她越狱躲藏进了黑暗,因而不认得泫溟的模样,但却还是怒不可遏的大喊:“你想做什么!?凛夜呢!?我的疯郎君呢!?”
“……他走了。”
泫溟迟钝地摇了摇头,双手垂落,紫色的系带从指尖消失,另一只染血的手也在滴落着血液。
“他,让我……照顾好你。”
这话说出口来连泫溟自己都无法相信,她不明白为什么被自己这般折磨的杭雁菱会露出这种反应。
她呆滞的目光瞥向了龙朝花的身后——那个用火焰将树藤溶解开的人,阿衍。
此时的阿衍正摘着鬼哭藤的叶子放进嘴巴里咀嚼,她抬头看了一眼泫溟,冲着泫溟挥了挥手。
“辛苦咯。”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唔,因为什么呢,我想想……”
阿衍掰下来一块烧焦的树藤,像是吃黄瓜一样的捏在手里,嘎巴嘎巴的咬着:“今天晚上,你一副要去做很了不起的事情的模样,来找我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东西,你好坏心眼啊,明明知道我记不住……你看,你跟我说的啥我都忘了不是,所以来找你问问。”
“这样啊……”
“你的手怎么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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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来找我了么。”
在明坛通往皇宫的路上,黑蓑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道路的中央。
月光的清辉洒下,黑蓑的灰发之人向二人道了一声好。
言秋雨和恶女停下了脚步,刚刚解决完游吟诗人的她们正打算去皇宫找到杭雁菱,却不想此时杭雁菱却突然出现在了半路上。
并且,还是以这幅姿态。
恶女率先反应过来,她一把走上前去抓住了杭雁菱的衣襟:“怎么回事?”
“哎呀,哎呀,稍等一下。”
灰发的杭雁菱淡然的笑着,胳膊还隐藏在黑蓑之中,身周的阴灵气凝聚成了实体的利爪,握住了恶女的胳膊将她拉开。
言秋雨看到了杭雁菱的这幅姿态,也不由得心悸。
“付哥哥,你跟谁拼命了?!”
“与其说是拼命,倒不如说是背上了人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