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因为他们也是龙嗣?”
“呵呵,差一点点哦。”
晨露平静的轻轻敲打着自己的腿。
“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现在用‘龙嗣’去称呼这些拥有着人类血液和龙族血液的族群并无不妥,但就在这个组织最初成立的时候,他们还是青龙——是跟龙嗣签订契约的另一方。”
“……”
“他们守护着的秘密,就是他们和龙嗣交易内容的本身。那份最初的契约一直都没有被撕毁,也无法被撕毁。那是烙印在龙嗣心中世世代代的恶咒,他们没办法对这些最初的龙族下杀手,而那段秘密作为龙族最重要的保命手段,当然会一直流传。”
晨露微微讥讽的笑着:“所以,您刚刚说的有一点不对,事到如今我还活着,恰好是这份交易是真实存在着的原因。”
“这么说来,你是……那帮史官的后代?”
“我跟您说过,家父曾经和那个组织有些关联。”
“……那你是怎么沦落成这幅惨样的,按照你的说法,龙朝的皇室没办法伤害知道那段历史的人不是么?”
“龙嗣没办法伤害龙族,但龙族之间却可以自相残杀啊。”
晨露重新将面纱放下,遮住了丑陋的面容,那双墨色的眸子黯淡了些许神采,她叹了一口气。
“太史司衙现在还存在着,只不过发生了一次分裂。那是一个漫长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计划了。家族当中的一部分人将那个秘密的交易垄断起来,杀戮知道内情的同族,最后叛出东州……那部分人便是你所谓的组织,如今发展壮大成了什么样子我不得而知,但从他们已经开始接纳一些妖族,并且在东州活动越来越频繁,甚至威胁温宫羽去行刺来看……他们的某样阴谋,似乎已经到实施的时候了。”
“你这脸和腿是……”
“家父原本是老老实实的太史司衙的官员,只可惜,太过聪慧,太过好奇了些……那秘密本来就在我爷爷那一代才断了传承,他想要查明自然不甚困难。只可惜为此搭上了性命。”
晨露笑着指着自己的脸:“至于我的这半张脸,是我自己烧的。”
“……”
“我知道了这个秘密,自然要想办法掩藏身份,好在那帮组织的人无暇顾及我。我流落了出来,幸运的被温宫羽所搭救,只可惜出了些意外,两条腿终究是没保住,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我时常利用自己小时候在皇都的见闻,帮着温宫羽处理他力所不及的事情……而我身边的阿衍和泫溟,则是我在那段时间结识的众多妖怪其中的两位……或许是血脉上的孽缘,她们分别是玄武和朱雀的后人……呵呵,如今在您面前,已然是四圣当中的三个了。”
杭雁菱闻言,目光再次看向了轮椅旁边始终一言不发的两只妖怪。
不管晨露的说法是不是真的,显然这两个妖怪是对此深信不疑。
从站姿和不光不难察觉到泫溟对这位晨露的信任,而阿衍……她显然是没什么所谓的。
“好吧,好吧,你们三人组的来历我算是知道了,信不信先放在一边——能问问你们有啥目的吗?邀我这个圣人一道去皇都,恁总不能是去取经少个扮演师父的角色吧?”
“我离开皇都多年,如今正值皇都自顾不暇,各方人士齐齐涌入皇都,对我而言是个躲开组织的耳目,潜回皇都的好机会,以我这般惨状和血脉去警告陛下当心组织的报复,避免东州陷入大乱。”
晨露沉吟片刻,继续说道:“若是有机会,我还希望能够接洽一个对妖族态度更友善一些的皇子,若是能够挫败那个组织的计划,我在皇都想必能够获得一定的话语权。身为最年青一代的太史司衙,我能够继承那个组织……想来应该能一定程度上影响皇嗣的人选。这些年来我和妖族相处了许多时日,他们对我有救命之恩……哪怕无法消弭两族之间的仇恨,至少我也想让今后妖族能够生活的好些。”
“……哦,呵呵。”
“您的眼睛,怎么了?”
“没事,身为树妖的体质罢了。”
杭雁菱揉了揉眼睛,双眸自暗金色恢复了原本的浅紫。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借用我这个圣人的名头安然入京。因为我是妖族,你想要保护妖族,我们立场相等,我又是东州的座上宾……对你而言是个极佳的人选。”
“如果您不愿意也可以,毕竟您若真想走,我们留不住您。”
杭雁菱双手环在胸前,呲牙一乐:“成!那我走了啊!”
泫溟显然有些意外,她往前踏出一步:“等等,你听了这么多,难道就不……”
“你们东州是东州的事情,和我一个南州来的妖怪有啥关系?我从小锦衣玉食长大,师父们捧在手里怕化了,含在嘴里怕掉了,就没吃过苦,没要过饭,没偷过东西,没烤过老鼠肉……总而言之是个没吃过苦的纨绔子弟,你凭啥觉得我听你一席话就要帮助你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