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中山带着十几个捕快来到大盐村。本就没几人的村中,在雪天显得更加的寂静。
每家每户紧闭大门,风拍打着窗,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地上的尘土与雪交杂在一起,与一旁的土墙格格不入。墙上隐约的蛛网挂着雪粒,异常美丽。
随着慕中山的一声令下,捕快们打破这安和平静的状态。他们大力敲击门,嘴里吼着。村民们稀稀落落站了出来。也有一两个不配合捕快的,便一脚踹开门,犹如土匪进村一般暴力。
慕中山看着捕快的行为,和一众人站在他面前,皱了眉。这些行为与他脑海里南国人闯入皇宫的身影渐渐重合,激起了他内心的仇恨。
“你们当中谁去大盐河捣毁茅草堆?”慕中山扫视着眼前老老少少,厉声道。
场面鸦雀无声,空气像静止一般,无人说话,无人有动静。雪落在每个人的头顶,风吹过,众人冷得打颤,脸色发紫。
老人们低着头一言不发,一两个小孩被老人捂着嘴,降低哭声。慕中山瞪着众人,叹了口气。
针对盐地被破坏的案件,来大盐村探查,毫无目标。但不妨碍慕中山诈一诈破坏者。
“大人!发现一名可疑人员!”一个捕快飞奔而来,打破这寂静。
慕中山快步跟了上去,踏进屋内便见一白发男子蜷缩在床上,身体微微发颤。他走近,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正紧闭双眼,整张脸毫无血色。
“霁珩,”慕中山摇晃着他,眉头紧蹙。
霁珩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抓住慕中山的手,嘴里吐出微弱的声音:“冷……冷……”
这时慕中山才察觉屋内也是寒气逼人。他抬头环顾室内,到处透露着破损。屋顶的茅草在风的呼啸下一张一合,地面凹凸不平,像是长时间冲击下形成的坑。
慕中山看向外面的众人,眼里闪过不明的情绪。又朝捕快挥了挥手开口道:“带走!”
众人只是看着捕快的行为,默不作声,无人阻拦。直至捕快们离去的身影,他们才深深叹了口气,朝着自家方向走去。
回到竹院,慕中山看着霁珩犯了难。当初建竹院时,并未考虑到会有这么多人住进来,所以只是简单的三间屋。现在王然谢顺住了进来,哪里还有空房。
慕中山只好将霁珩安排在自己的主卧。又找来大夫为其诊断。得知他并无生命危险,才安心前往盐课司。
“杜大人!杜大人何在啊!”慕中山走进院落中央大喊道。
杜随着急忙慌地走来,瘦弱的身体显得摇摇晃晃,他脸上带着惊恐,“来了来了,慕大人。”
他站稳后,缓了口气继续开口问道:“大盐河的事是有结果了?”
慕中山意味深长地笑着,抬眼扫视了一遍周围忙碌的伙计,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抓到了,明天午时在衙门审问。届时希望杜大人前去。”
“好好好,明日定去。”杜随喜笑颜开,微微勾腰做出迎接动作,“风雪大,慕大人进屋喝杯茶暖暖身体。”
“不了,”慕中山摆手拒绝,大声道,“从今晚起,就不必派人去大盐河看守。”
杜随看着慕中山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转过身朝一侧走去,对着刘伙计小声道:“今晚撤掉一半人,剩下的一半人藏匿起来。”
刘伙计脸色郑重地点头。
慕中山回到竹院,正巧碰到牵着马匹的王然。两人相视一眼,王然也难得没有热情地打招呼。一前一后地将马放回马棚,全过程未说一句话,气氛难免显得尴尬。
对于王然的反常,慕中山大概能猜出是因为昨晚的事,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