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瓜手指在空中抖抖,咬牙道,“若不是我帮你斡旋,你家旗幡能做得最大?位置能排得最前?可食客们不买账,只因你包子做得不好吃!与我何干?!”
李大宝也被臊得涨红了脸,“既是不好吃,你还非要来吃作甚??!”
李大瓜彻底急了,“好你个李大宝,死皮赖脸不认账的家伙!下此有事,别来求我!!”
说着甩开衣袍迈出铺子去,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怒冲冲补上一句,“没有下次了!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互不往来!”
李大宝此时悔之晚矣。李梅梅也看不过,边嗑瓜子边说道,“爹爹您也是的,不就是几日包子嘛,您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李大宝闻言险些伸脚踹过去,最后只拍了拍大腿,“不成材啊不成材!!”
连日下来,许家铺子在城南第一包子铺的金字招牌加持下,日日满座,食客嘉许不断。许昭昭也从不懈怠,每每问询食客的口味感受,若寻得合理的意见,当即便动作起来。
这日早市后,徐家铺子的老板徐林忽而拜访。
许家夫妇忙迎将出来,许昭昭又泡上热茶。
“徐伯伯,您今天怎么有空来?快喝杯热茶。”
徐林笑吟吟的接过茶水,又仔细打量了许昭昭,颌首道,“许老板,您家的闺女当真是出息!”
许大山憨厚地笑笑,“徐兄您过奖了,小女不才,只是偏有些勤奋。”
徐林接过茶,轻叹一口气道,“正是少年时,当有些作为才是!不像我们夫妇俩,年事渐长,身子骨也是每况愈下了。”说着摇了摇头。
“怎会,我们私底下都说,您家的包子,货真价实,口味出众,从不欺客。难得的是品质年年如一日的好哇。我们做生意的,都想能做到像您这样。”许大山一口气说出了这么多年对于邻家夫妇的敬重跟羡慕。
徐林摆摆手道,“不是人人都如许兄这样想。如今朝廷嘉奖商户,很多人都想出来发上几笔横财,衣锦还乡。如我们这般辛苦的日日经营,可不是人人都耐得住的。”
许大山点点头,确实如此。他们夫妇跑来这城内行商,为的也是将女儿养大,再攒得些银钱盖上几间屋子,告老还乡。
徐林又对许大山说,“昨日大会上,我见昭昭当真是表现不俗,只是,也有两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许大山和许昭昭对过一个眼神,又齐齐望向徐林,许大山回应道,“徐兄但讲无妨。”
“比赛,只讲究第一口滋味。参与的铺子甚多,你们担心埋没其中,便将包子故意做得咸了一些,可是如此?”
许昭昭心中为之震惊,“徐伯伯,确实如此!”
徐林再继续说道,“因为担心盐巴多了破坏口味,便又加了甜菜根进去调和,这很好!可是配比,就不那么好了。”
许昭昭连忙正身行礼,认真请教道,“请许伯伯指教!”
“甜的味道,与咸不同。若是甜中加一点咸,一般人感觉不到,也可以起到丰富口味之用,但趟若两者相当融于一处,咸味便会压抑甜味。所以昨日的包子,若是盐巴再少许,甜菜再多一点点,口味便可更佳。”
许昭昭恍然大悟,难怪这馅料配出来,总是和自己想象的略有差异。今日徐老板一番话,她瞬间领悟了其中的关键。
“徐伯伯,您所言当真是句句中的,解了我连日来的心结,昭昭再给您行礼!”
许大山也说道,“多谢徐兄不吝指点!”
徐林放下茶盏,正身说道,“不瞒许兄,我们俩老了,实在是干不动了。我们虽膝下无子,经营这铺子多年也攒下不少银钱。原本若关了这铺子,回到旧屋安享晚年也不是不可。只是。。。这么多年,我们悉心经营的,就是这一颗拳头大的包子。心思心血,全在这里面了,当真是舍不得!”
话至此处,徐林伸深深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于是就想着,若是能收个徒弟,将这半生手艺传下去,岂不美哉?于是便寻亲戚家的娃来学,却真都不是那块料!”
徐林又望向许昭昭,“近日里见昭昭帮忙将你们店铺经营得井井有条,又在包子大会上表现不俗,便就存了心,若是你们同意,昭昭也愿意,我们夫妇二人可将手艺传予她,只求日后你们城南第一包子铺里,总有一道以“徐记大包”称名的食样,如此我们也可无憾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