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公事公办的拒绝,寒暄一二句后他挂断了电话。
他对这个世界的愤怒,对自己的不满,都不如他对父亲的仇恨。
他最不想见的就是那个人,更无心去参加一场毫无意义的画展。
收回手,沈墨站在桌边静立了几分钟,然后转身回到电脑前。
工作是他最忠诚的伙伴,也将是他永远的伙伴。
未来他的时间,都将交给它。
…
沈佳儒望着手机,听着里面的盲音,久久没有按下挂断键。
一个艺术家的辉煌期很短,瓶颈期却可能很长很长。
当他回过神时,岁月已经带走了他的黑发,也带走了他身边的声音、热闹和最后的亲情。
2周后他的画展将在意大利开办,但他等不到那个已经几年未见的孩子。
这份荣耀和辉煌,将永远存在暗影。
他得不到沈墨的祝福,他早该知道。
落寞的坐上飞往意大利的飞机,抵达时,他睡的昏昏沉沉。
接机的人看到他踉跄前进,白发斑驳,早已是位迟缓的老人。
那一年,沈佳儒61岁,沈墨35。
……
……
2020年,华婕重生后的第20年,她35岁。
刚满月没多久的怡馨在摇篮里睡的直吧唧嘴,5岁的怡泽不愿意吃早上阿姨准备的小菜和清粥,非闹着要出去吃豆腐脑、油条和豆沙馅的油炸糕。
“这不是挺好嘛,我们今天吃这个,明天再去吃豆腐脑好不好?”沈佳儒摸着孙子的头,难得耐心的哄道。
“爷爷不带,我就找爸爸了哦。”怡泽坐在椅子前,仰头望着爷爷。
对老人家的提议无动于衷,甚至直接威胁,如果爷爷不帮忙,我可就跟别人(比如爸爸)玩了哦。
这种事怎么能接受呢?
爷爷才应该拥有小孙子最独特的爱呀。
沈佳儒只得放下筷子,无奈的朝华婕和沈墨耸肩,牵着怡泽的手出了门。
正趁着饭后沈墨上班前的时间,拉着沈墨给他画花臂玩的华婕,目送沈佳儒和怡泽一大一小两个背影离开,忍不住对沈墨笑道:
“只有不懂事的怡泽才治得住沈老先生。”
“早知如此,我当年就不该那么懂事。”沈墨酸溜溜道。
“你们没有缘分,沈老先生的爱,是留给画画和孙子的。”华婕收笔,花臂完成。
“我这样去开高层例会,下属谁还敢发言?”沈墨抖了抖手臂。
“在家照顾怡馨我都无聊死了,除了在你身上找点乐子,还能做什么?”华婕耸肩,“你就贡献个胳膊而已,昨天陆云飞两条臂膀都被我画了。”
“画锦鲤吗?”沈墨问。
“nonono,左青龙右白虎。”华婕忍俊不禁。
“亏他让你玩。”沈墨。
“他能有什么办法,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还能不讲义气咋地。”华婕笑着把阿姨熨好的衬衫递给他,“穿上衬衫,就看不出来了。”
“晚上把怡馨丢给月嫂,把怡泽丢给我爹,或者你爹妈,我们俩出去吃饭吧。”沈墨按耐不住道。
他已经很久没有带着她出去转了,华婕憋不憋不知道,反正他有点闷了。
“这么急着带我出去浪?”华婕拢了拢头发,昨天才被母亲允许洗澡的她,今天干净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