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外传来邱时上楼的声音,他敲门喊道:“侯爷,该用膳了,是回去听荷院吗?”
谢翎快速停下手中动作,拿过桌上的绸布一把盖住所有的东西,邱时推门进来后,就看到谢翎拿着一本兵书在翻阅,他靠在椅背上,以手撑额,抬头瞥他一眼,谢翎放下手中兵书站了起来,说:“郡主遣人过来问了?既然她催了,就……”
邱时挠了挠鬓角,说:“郡主没派人来问,我看时辰不早了,该用膳了才上来问问侯爷你。”
谢翎黑着脸重新坐了回去,翻开兵书继续看,他盯着兵书上密密麻麻的字眼,略有几分不爽快,她不是给的他寝衣吗?应该知道他今日在家吧,那为何不来喊他,只顾着自己一个人吃独食。
算了,不喊就不喊,他一点都不饿。
邱时站在原地,见他不肯动身,便以为他不想回院子,邱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掩上阁楼的门退了出去。
邱时走了之后,谢翎把兵书一扔,站了起来,在屋内转了几圈,又回到窗台前撩开竹帘,听荷院中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谢翎沉着脸坐了回去。
谢翎在阁楼里坐了许久,直到听荷院中的丫鬟收拾碗筷离去,崔荷也没派个丫鬟出来问问他的去处,谢翎气恼得把竹帘荡出了一道道晃影,拿过兵书盖到脸上闭目休息。
寂静的屋里忽然传来一阵咕噜声,谢翎气极,拿开书本走出阁楼,冲底下的邱时喊了一声:“去云归楼给我买只烧鸡回来!”
邱时:“……”您回去用膳不就好了。
接下侯爷的任务后,邱时只得出府买烧鸡。
一个时辰后,他拎着一个油纸包裹的烧鸡往府里走,路过听荷院的时候,恰好与回院子的金穗撞上。
金穗惊讶地看着他,问:“邱副将,你怎么在这儿啊?你们不是出去了吗?”
邱时:“没有出去,侯爷一直在虎鹤园的阁楼里待着,郡主怎么不来喊侯爷用膳呢?”
金穗皱眉:“我们怎么知道侯爷上哪儿去了,还以为出去了呢。”
此时二人总算恍然大悟。
邱时摸了摸脑袋,憨憨一笑:“既然是误会,那劳烦金穗姑娘回去跟郡主说一声,侯爷他今儿没出门,就等着郡主喊他呢。”
金穗轻笑一声,掩去眼底的嘲讽,轻轻颔首算是应下,与邱副将道别后回到听荷院中,穿过游廊进入正房。
崔荷正在歇晌,金穗只得把话咽下,自己忙活去了,直到将近黄昏,崔荷才醒来,她伸了个懒腰下床,屋外的雨已经停歇了,她披着外袍走出正房的大门,站在廊下吹风散散脸上热意,都怪屋里地龙太猛,熏得她浑身冒汗。
丫鬟婆子正在热锅煮饭,煮饭的丫鬟过来询问:“郡主,今儿还是不做侯爷的吗?”
崔荷心中也打鼓,他今日又没回来,晚膳应该也不会回来了,遂摇头:“不必了。”
站在不远处伺候的金穗看到崔荷脸上流露出来的失望,心中不忍,于是走上前来说道:“郡主,侯爷今天一天都待在虎鹤园里,没出去呢,要遣个婢女去唤他吗?”
崔荷面露惊讶,他竟然没出去吗?可是他不说自己去虎鹤园,谁知道他上那儿去了。
不过既然他在家,还是去问一问吧,于是她颔首:“去问问吧。”
“是。”金穗不放心别的丫鬟去,正打算亲自去问问,垂花门外便走进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谢翎披着外袍从门外而入,他对上崔荷的视线,抬手掩住鼻子轻轻咳嗽了一下,慢悠悠地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