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泽文半信半疑,“您确定吗?”
她笑了笑,“当然。”
与此同时,陈渊伫立在梯厢里,双手摁住墙,那样慌乱无力。
电梯门敞开,他跌跌撞撞走出,前排的女人对准门壁抹口红,并没留意身后,擦肩而过之际,他撞得她胳膊一歪,口红沿着面颊滑到腮帮。
“抱歉——”他心神涣散,衣领也解得松松垮垮,一丝酒气,一丝颓废。
整个人像迷了路。
这会儿,大堂正是纸醉金迷,女人蹭掉印记,“他催命吗!躲债主呢?”
同伴踮脚,视线跟随陈渊,“华西皇宫的客人还有这种货色啊?”
“什么货色?”女人也循着望去。
“英俊呗!你挨他近,没瞧清啊?我也阅男无数了,这档次我没捞着过。”同伴惋惜,“他是十二乐女的客户吧?我听说有大老板夹塞了一个主奏,要钓大鱼上钩,目标是金字塔尖的贵胄。身份特神秘,瞒得不漏风声。”
女人诧异,“你从哪听的风声?”
同伴挺馋陈渊,不舍得收回视线,“乐团弹琵琶的阿叶,是我合租室友。”
“沙场点兵那组最红火的男公关,艺名好像。。。阿睿?”女人回味,“他长得和娱乐圈鲜肉有一拼,帅得发光。”
同伴不屑,“帅气和英俊相比根本一文不值。担得起英俊的男人,那可是百万里挑一,帅在皮,俊在骨,俊是气韵和雄性的魅力。”
女人撇嘴,“那男人这么出众?”
“真正的极品呐,浑身的性味儿。”
陈渊从会所出来,杨姬立马下车搀扶他,“您喝了多少酒?”
他低头,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额头流向下颌,“送她回去。”
杨姬越过他肩膀,环顾大堂,“梁董吗?”
陈渊喉结滚动了半晌,“函润——”
“乔函润?”她愣住,“乔小姐?”
他眼神定格在地面,“嗯。”
杨姬不可思议,“乔小姐还活着?”
陈渊不语,手臂一搪,脚步虚浮踏入灯红酒绿的长街。
又是一夜,隆冬的雪。
偌大的路牌被夜色掩盖。
——长青街。
长青,长情,偿情。
这世上的别离苦恨,兜兜转转终归重逢,向阴差阳错的命运讨要一个结局。
陈渊背影消失在白雪皑皑的街头,杨姬迫切寻觅他,“大公子——”
这座城市的午夜,再没有任何一处是长青街的车水马龙。这座城市的男人,也没有任何一个是陈渊无处安放的落魄。
南江桥自西向东横跨,灰蒙蒙的雾投映出他的忧伤孤独。
陈渊分明没有颜色,又令艳丽的江火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