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天晚上睡得早,夜里睡得好,翌日清晨,凌秀很早便醒了。
醒来时,发现李豫已经不在身旁。
她坐起身,召唤揽月二婢进屋。
“殿下呢?”
揽月二婢互视一眼,踌躇应道:“殿下他……破晓之前便已离去,让奴婢们早早过来守着。”
凌秀抿唇沉默着,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儿来。
若是未曾成亲,殿下有所顾虑,早早离开,倒是正常。
如今既已成亲,他为何还要避开?
再思及昨夜对方的表现,她不禁怀疑——
殿下他……该不会是不想跟她圆房吧?
凌秀下了榻,问:“那他如今在哪儿?”
揽月细声回道:“应是在书房。”
凌秀暂且忍下前去寻他的冲动,让二婢伺候洗漱。
待梳洗更衣完毕,听雨来问是否传膳。
凌秀幽幽看着几案上的喜果,让听雨拿去分派下去,然后起身道:“不急,我去看看殿下。”
却说李豫一早避到书房,了无睡意,便心不在焉地看着今日要入宫觐见的礼单册子。
未久,叶佩兰端着一碗汤药进来,道:“殿下,药已煎好,趁热喝了吧。”
这是成亲后首日,李豫须与凌秀一起入宫觐见请安。
因此,昨日便已吩咐叶佩兰提早备好汤药过来诊疗。
李豫放下册子,接过汤药,仰头一饮而尽。
这汤药是新药,带着一股浓浓腥味,十分难饮。
但配合针灸之术,却颇有成效,比起以往的治疗之法,不知好了多少倍。
不仅痛楚大减,双腿也渐渐恢复知觉,肌肉愈发有力,甚至可以勉强站起。
李豫本对药方有些怀疑,见此便没多问,顺从地配合着叶佩兰的治疗。
饮完药,卫景与安九过来扶他到仙人榻上躺好,宽衣解带,只余亵裤。
叶佩兰面不改色地取出金针,在烛火中消毒后,神情专注地往李豫身上扎针渡穴。
新方汤药甚是神奇,入腹后配合针灸之术,能瞧见下盘蛊虫汇成红线,顺势向上,朝扎了针的穴位匍匐蜿蜒。
蛊虫绕着金针盘旋,令金针微微颤动,而后更是冒出一小缕白烟。
白烟过后,便见蛊虫的数量在一丁点一丁点地缓慢减少。
正因蛊虫的燃烧减少,证明李豫身上的蛊毒能量也在慢慢消耗,因此他才逐渐有所恢复。
这神奇的疗效,卫景二人虽已亲眼目睹许多次,仍然不免震撼。
那南昭蛊毒果真是玄妙至极!
但神医叶家亦不愧为大楚第一妙手,竟能想出这般解蛊之法。
假以时日,殿下身上的蛊毒必定能够完全解除吧?
白烟持续了约半柱香时间,方不再冒出。红线飞速地隐去,针扎之处开始渗出鲜红的血珠。
叶佩兰将金针尽数取下,然后往自己指尖轻扎了一针。
待指尖渗出血珠,便一一按抚李豫身上渗血不止的穴位。
二人血液交融后,那血便渐渐凝结,令穴位不再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