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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人人自危的情况下,他能做的最大限度,便是视而不见了。
面对这个问题,燕衡却皱了皱眉,不大想说。
谢承阑想的这些,他又何尝不知道。
他之所以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因为当时他就没想过要跑。他也不想让燕徏为难,他本打算,让谢承阑一个人出去。
燕衡清楚,那样的险境下,燕晟的主要矛头主要在自己,若主动奉上自己人头,燕晟便没心思去追究谢承阑了。时间久了,燕晟自然也就把这个人给忘了,这样的盘算,燕徏那边也不涉险。
只是若真是这样,他这会儿可能已经投胎转世了。
不过,半路杀出个黄勤臻。燕衡仔细盘桓了一下,这白来的帮手,不要白不要吧。
他不想同谢承阑说这些,只得胡溜八扯,吊儿郎当没个正形道:“不同意就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直到能出来为止。”
“……”谢承阑当然不信。
燕衡揭过话题:“还有疑问么?”
谢承阑不知道想些什么,犹豫半天才开口:“最后一个。”
“什么?”
“当年,我离开王都北去庭州的那个早上,你在北门下,看的是梅花,”谢承阑不知怎地,声音一阵干涩,他按着胸口,紧声问道,“还是我?”
“梅花。”燕衡语气没有犹疑,甚至称得上干脆。
谢承阑翻身躺平,发呆似的望着帐顶:“以上全部,皆是真话?”
“假话是都是真话,真话是——”燕衡道,“只有两处是假话。”
谢承阑怔然良久,骤然笑起来:“我知道假话是什么了。”
燕衡不甚在意道:“那谢兄说说看。”
今晚啰嗦了那么多,他不以为谢承阑能挑得出来。
“威胁临安王是假。”
“聪明。”燕衡默了默,“还有一个你应该猜不到了。”
谢承阑二话不说,翻身朝向他,越过多余的被子,紧身贴到他背后,扫开头发。
谢承阑低头,额头抵着他后颈,伸手揽腰。
燕衡蓦然睁眼,望着里侧帐幔,感受着后背的浑厚胸膛和腰间环着的手臂,恍然片刻。
他脖颈充斥着谢承阑的温度,睫毛触挠的感觉,他能想象到,那双眼睛应该是闭着的。眉眼之下,□□鼻梁一同紧贴自己后脊。
燕衡一动未动,声音宁静道:“你就不怕自己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