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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阑意识不清醒,迷迷糊糊还以为他说梦话,把他捂得更紧了。
“……”燕衡伸手往上,胡乱摩挲,摸到他脸又是晃又是拍的,谢承阑这才勉强清醒。
燕衡道:“醒了?”
谢承阑放开他,揉了揉额眼,“嗯”了一声。
“谢兄在我这儿是不是太随意了点?”燕衡颇有微词地加重了那个“太”字。
谢承阑不答他,悠悠起身下了床,一边倒水一边问:“喝吗?”
“不——”
还没说完,谢承阑已经给他端跟前了。
“……”
“膝盖如何了?”
燕衡慢慢坐起来,接过来盯着杯水中的倒影:“你不问问,他为什么罚我?”
“我想问,你想说吗?”谢承阑道。
其实崔栖都同他和盘托出了,昨晚的起因,再到在肃州为他假死的那两巴掌。
他这么问,只是想知道燕衡的态度。
意料之中,燕衡闭口不谈。他随口胡扯道:“先前我在庭州不老实,最近看我不顺眼,算旧账来了。”
谢承阑也不拆穿他,信以为真似的点点头。
燕衡想起来道:“昨日还说,今天送你出去,倒是耽搁了。”
谢承阑沉默一瞬:“我想留在王都。”
留在你身边。
燕衡自嘲道:“这地方我想走还走不了,谢兄未免太不知好歹了吧?”
“有牵挂的人,走不开。”
“也对。”燕衡以为他说的是沈若翩她们,便也没多想。
人和人终究是不同的,燕衡自诩一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没什么好牵挂的。如果有人说要送他离开王都,他会毫不犹豫地立马答应,这辈子都不再回来。
但谢承阑生于王都,他的根就在这儿,尽管再恨,只要在乎的人在这儿,那他就走不远。哪怕曾经在庭州待了多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事有终了,他也有回王都的那天。
所以燕衡思虑几番后还是答应了。
现在都东窗事发了,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只是终究是无法正大光明的,毕竟没个由头恢复身份。
燕衢最近应该不会对自己下手,燕衡心想,那便让谢承阑在王都再待上一段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