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总想着,如果没有那些事,没有那几年,当一辈子“云瑄”该多好。可历经千帆却觉得,观玉也好,云瑄也罢,既然已至此步,云烟种种,都是个虚无缥缈的名号。
他从来都没得选。
闲养了几天,燕衡身体情况逐渐好转,一天能在院子里蹦个半天,不出几日春不扫便敞开大门,恢复了起初模样。
崔云璋见到谢承阑又一次在书房里,还被吓了一跳。他眼神在屏风后擦刀的谢承阑和太师椅上拨弄新琴的燕衡两者间来回扫几下,最后选择不吭声。
“春和殿那边没什么事,燕钺小殿下安好无恙。”崔云璋将这段日子发生的事一五一十交代,“只是太子妃病了一场,现今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说到谢稔禾病了,谢承阑抓着桌角将动不动,听崔云璋将后半句说完,他才又安坐回去。
燕衡看在眼里,也没出声,只留崔云璋继续道:“等半吊子过两天出来了,让她来给你诊诊。”
他说了那么大一通,燕衡只冷淡地“嗯”了一声。
崔云璋仍不知疲惫地道:“外头的说法是,不出半月,王都里外应该能全部解决。”
不过那疫病跟播种似的,就算王都这边好得差不多,风轻轻一刮,便一波一波往南方去了。燕衢及时在疫灾地区加派人手物资,应该会比原先措手不及的情况好很多。
崔云璋知道燕衡对这些不感兴趣,便也没讲。他对燕衡的态度没发觉什么异样,毕竟燕衡这人从来这般神情不定。估计只是病才好,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过几天就好了。
交代完这些事他就准备下去,都走到门口了又想到什么似的退进来,扭头问谢承阑:“谢将军还是住书房吗?木琥台那边收拾好了。”
燕衡若有若无扫一眼他,再不动声色看向谢承阑。
之前那段日子是图安全才临时住在书房里,尽管不让谢承阑出府门,但春不扫之外总归比不得燕衡眼皮底下。然而这么一阵子过去了,这段时间也少有人盯着,自然也该考虑到底住哪儿了。
这一点他们谁都清楚,所以谢承阑想也不想就要答应。
“那就——”
燕衡猝不及防出声打断:“住在这里方便叙旧。”
“……”
崔云璋又试探道:“谢将军此次回来待多久?”
“住不久。”燕衡先一步答,抬眼看他,“远慎,你去将白鹤找来。”
“找他做什么?”
“山虎回吉州看他爹娘了,院子里差个人手。”
“……哦。”
燕衡:“顺便带些东西去一趟栖梧殿,看看昴儿如何了。”
“是。”崔云璋应声出了门。
谢承阑瞧出燕衡对崔云璋的异常反应,十分不解道:“他做什么惹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