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从画面墨迹看来,应该是有些日头了。
那边谢承翟才打消戒心,眼神暗戳戳的,奇声询问:“王爷说的可是何人?”
燕衡低头笑笑,叹声道:“那个人,就是你谢家的。”
“什……什么?”谢承翟惊愕张嘴,眼睛瞪得圆不溜秋,大脑飞速运转解析这句话。
就是谢家的,那要么是自己的亲姐姐谢秋禾,要么是宫里那位寡妇谢稔禾了。也没听说过燕衡有好人妻的癖好,所以他理所当然地以为燕衡说的是后者。
就连谢承阑听了也这么以为。
不过他这么认为的依据仅仅来源于——燕衡莫名其妙帮谢稔禾的那一系列举动,从燕晁死后再到燕钺的出世,乃至自认识以来对自己的耐心和好意,估计都是爱屋及乌……
“这……”谢承翟神色尴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倒是把自己架到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了。
燕衡瞅准时机打了个哈欠,又支着头一副困乏模样,闭眼招了招手,百无聊赖道:“本王乏了。”
“那那……那我先回去了,下次得空再来探望王爷。”谢承翟忙不迭拱手脱身,多的话一句不敢说,擦了擦额角冷汗,扭身快步就走。
燕衡缓缓睁眼,坐直身,朝着紧闭的门缝不明一笑。直到确定连风声都被关在门外后,谢承阑才沉着脸出来。
他直勾勾盯着一脸从容的燕衡,脸色难看,抿唇片刻:“燕六你真是……”
“我怎么了?”燕衡歪头瞧他,装傻装得像模像样。
“你别想了。”谢承阑捏拳垂手,有些愤慨,“燕晁活着时不可能,死了就更不可能。”
燕衡懒懒起身,像是不屑于和他计较,可错身擦肩那一剎,燕衡又停下脚步,偏头附耳道:“谢兄这误会可就大了,我只说心仪之人是你们谢家的,你就以为我说的是你姐姐?焉知我说的不是你呢?”
许是被这一阵耳旁风吹的,谢承阑耳朵蓦地窜红。他脑子嗡嗡响过后,才找回神智,他差点忘了,燕衡惯会胡言乱语。
比起燕衡嘴里说的那些,他以为,还是自个儿的猜测来得可靠一些。
“燕六,你……”谢承阑咬咬牙,欲言又止,拳头捏得越发紧。
不知道愤怒他觊觎谢稔禾,还是恼羞这一通胡话,又或者掺杂了别的什么。
燕衡怕真把人惹急了还得给他顺毛,于是退身拍了拍他肩膀,无所谓道:“我就随口一个打发他的借口,你这么认真做什么。”
但谢承阑的肩膀始终蹦得紧,这样的话并没有让他松懈,反而什么心里东西扑空了。
他心头被别扭情绪占满,好像,似乎,他对燕衡口中“随口”这个答案也不满意。
燕衡毫无所觉,背着手哼着曲儿就要出门,准备去密室里练练手,却不料刚一开门就和迎面而来的崔云璋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