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璋绷不住,咬着腮帮子,眨巴眨巴眼偏开头,捂着嘴一阵哑笑。
“好主意啊!我怎么没想到!”邓钰宸豁然一拍大腿,双眼澄澈,似乎还有些激动,“下次来,我给钰翀也烧几本过去。”
“……”
谢承阑不同他计较,走到另一个坟包前,粗略扫了几眼,疑惑缠身,遂把话头撂给置身事外的崔云璋:“齐朗是谁?”
崔云璋笑得没缓过来,没顾得上应他。那边邓钰宸还叽叽喳喳地和“谢承阑”说着什么。只有燕衡走到他身边,顺便又燃了一堆火,自然而然捡起话。
“邓钰翀的贴身侍卫。”燕衡惋惜叹声,想到什么就要说,可动了动嘴巴,思量几番后又咽下去了。
谢承阑问道:“也是你料理的?”
“不是。”燕衡顿了顿,插上了香烛,又扇了扇火星子,“邓二死后,他就自戕在这儿了。我只是顺手让人埋了。”
谢承阑由衷道:“倒是主仆情深。”
“或许吧。”燕衡轻轻一笑,若有若无摇摇头。
眼瞧着太阳下了山,几人便同行回去。进了城中,到了分岔路,邓钰宸打过招呼就骑马走了。
马车里,谢承阑的视线随燕衡掀起的一角往外望去,目送那渐远至消失的背影。
直到帘子被放下,谢承阑才揭下面具,轻轻吐了口气,诚声道:“谢谢。”
“谢我什么?”燕衡满不在乎,没有太多疑惑。
“谢谢你让我见到了立之。”
沈若翩和谢稔禾见不上,这王都里所牵挂的人,唯一能碰面的,也只有邓钰宸了。其实仔细说来应该还有一个得算上,但现在既朝夕相处,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谢兄可想多了。”燕衡轻笑无声,“我带你去那儿,只是为了给你证明一下,我当初说等你死了给你多烧纸钱这句话是真的。”
知道他一贯如此,谢承阑不多加争论。他注视燕衡侧影,冷不丁问了个和自己不相干的问题。
“你和邓二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
燕衡此人是非常让人捉摸不透,甚至讨厌的,这是都中所有人对他的看法。在完全不了解燕衡前,谢承阑也不例外。
要是磨合不来,或者是对他一众行为里有一念差错的置评,就会和王都里的其他人一样,视他为毒蝎。
所以谢承阑十分好奇,这个邓钰翀到底做过什么,会让燕衡不惜违背燕衢,做到感恩戴德的地步。
毕竟这样的行迹,抛开感恩戴德几个字,他只在见燕衡在一个人身上实施过,那就是自己。
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和邓钰翀在燕衡心中分量是一样的?甚至后者更甚?所以除却好奇外,这种说不上来的微妙心理,迫使谢承阑一定要弄明白其中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