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找了她一整天。
自从十年前他们彻底富裕后,他就摆脱了以前小县城出身的穷酸小子样,穿着西装工整得体,脱胎换骨俨然一副上市老板的姿态。
很少这么狼狈。
沈湘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温柔道:“我和一个朋友逛商场,手机没电了。”
“这样啊。”
“恩,我邀请她来了家里,她正在客厅。”
两人一面说,一面往厅里走。
在看到喻唯一那刻,唐民德脚步停了,瞳孔也下意识紧缩。往深了看,还能看见他皲裂破损的眸光,错愕失态。
这些神态细节都被喻唯一收入眼底。
他当然会错愕。
十年前他在伦敦参与了喻氏夫妇死亡事件,如今死者的女儿就出现在他面前。
沈湘见他神色不对,“民德,你认识唯一吗?”
喻唯一起身,礼貌示意,“舅舅和唐总关系不错,唐总偶尔去过孙家宅院,应该是见过我的。”
唐民德这时才回过神。
对方给了他台阶,男人也顺着台阶下来,他点点头,“嗯,见过。一眨眼的功夫你都长大了,你舅舅的事我也听说了,别太伤心,有任何困难可以找我帮忙。”
林荫道方向传来汽车刺耳的逼停声。
远光灯瞬间熄灭。
喻唯一偏头,看见男人疾步往院内走,几乎是跑着过来的。如果不说他出轨,光看这架势,还以为是个天大的情种。
“唯一,你先进屋。”
“恩。”
喻唯一先跟着管家去了客厅。
到客厅入口时,听到某些嘈杂的声音,女人转头往玄关那边看了一眼,便看见从暮色中进来的唐民德抱着沈湘不松手。
这边。
唐民德快步跑上大理石台阶,进门便从后方搂上了妻子。他握着她的手,太紧了怕抓疼她,松了又怕抓不住她。
于是。
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男人风尘仆仆,头发被风冷风吹得凌乱,有些狼狈,“湘湘,我给你打了好些个电话你都没有接,信息也没有回,下次不能再这样了,生气也得接电话呀。”
他们俩结婚二十年。
如果从认识开始算起,十三岁到如今她四十三岁,已经三十年了。
几十年如一日,唐民德对她从未说过重话,自始至终都是轻声细语,温柔地哄。这么多年,即便是在他最忙的那几年,只要她打电话、发信息,他都会第一时间接。
不分场合,不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