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撷英宫,宋秋瑟就躲进了偏殿,谨遵沈贤妃的吩咐,尽量少露面。
明姑姑将宋家祠堂里的异状告诉了沈贤妃。
沈贤妃少见的显出几分焦躁,几天的时间里,她陆续提起了好几位未许婚的公子,似是急着将宋秋瑟的亲事早早定下。
画师送了几卷画进宫,沈贤妃唤她一起赏画,宋秋瑟去一瞧,发现画上的都是年轻郎君。
午后殿里静悄悄的,宫婢都在门外侍奉。
沈贤妃饮了口茶,道:“你先瞧瞧这几位的样貌,可有中意的,若是有,我替你做下一步安排,若是没有,也无妨,我再给你挑更好的。”
宋秋瑟瞠目结舌。
到底还是皇家大气,把挑人说得跟挑菜似的。
宋秋瑟维持着矜持,只大略看了几眼,便垂下了目光。
沈贤妃知女儿家心思羞怯,便叫人收了画,送去她房中。
宋秋瑟在宫里养了一段时日,气色见好。
沈贤妃略一犹豫,试探着问道:“那日你回宋宅,为何会遇见他?他早早去等着你了?”
宋秋瑟点头。
沈贤妃神情越发难看:“你一来撷英宫,他的眼睛也跟来了。”
宋秋瑟明白她的话中深意。
李曜必定是对她的行踪了若指掌,才能先一步守在宋家祠堂,等着她去。
撷英宫怕是已经遍布他的耳目了。
若不是收她连累,沈贤妃处境不至于如此艰难。
宋秋瑟每思及此,就是一阵愧疚。
不过,以后应该不会了。
宋秋瑟道:“上次见面,我与他已经都把话说清楚了,从此了断一切,请姨母宽心。”
沈贤妃愁容不减:“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他的性子怎可能说放就放。”
宋秋瑟明知不该在撷英宫提他,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姨母,你了解他吗?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沈贤妃出了一会神。
宋秋瑟以为她不会说了,她却慢慢开口:“这些年,我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敏皇后病逝的那一年,他才十二岁。从此,皇上便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养。他成年之前,一直与皇上同居紫宸殿。”
宋秋瑟忍不住道:“果然盛宠。”
沈贤妃瞧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傻姑娘,宫里自古流传着一句话——伴君如伴虎。你所谓的盛宠,可未必是幸事。”
宋秋瑟神色一凛,坐直了身体。
她想知道那些更隐秘的事,可沈贤妃却不肯说更深。
沈贤妃叹了口气,道:“总之,快些把你的亲事定下来吧,如此,我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