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拒绝两三次之后,他便立马回过味儿来,从卫星河弯腰翻文件柜的侧影里品出了些东西。
她好像……挺不喜欢自己的。
齐崇年茫然地盯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得罪了她。
卫星河在柜子里找到了随手跟杂物一起放进去的几张画纸做的笔记,数了下一张不少之后,就利落地离开了工作室。
她看了齐崇年一眼,明显是出于礼貌道:“拜拜。”
齐崇年回复的“拜拜”还没完全传到卫星河耳朵里,她就先一步关了门。
国庆节后几天,卫星河去孙伏家待了几天。孙伏其实对旅游颇有兴趣,但卫星河不想动弹,于是只好搁置了出游的计划,每天跟她一起窝在家里。
白天的时候,孙伏好不容易说服卫星河陪他一起去攀岩馆玩。卫星河去了之后,在旁观看孙伏罕见地穿着无袖攀岩上衣,戴着手套和护膝矫健地翻跃垂直甚至倒挂九十度的岩壁时,终于从他发力的动作里找出了他胳膊和大腿上坚硬的肌肉是怎么练出来的了。
她没怎么见过孙伏这样岩壁雪豹一样具有冲击力的样子,一时间觉得很有意思,让孙伏下来带她一起玩。
于是孙伏就协助着专业的教练一起看着她爬低矮的抱石。虽然抱石高度只有三四米,底下还铺了厚厚的防摔垫,但由于是无保护绳的,初学者一般都会比较害怕。
但,第一次接触这玩意儿的卫星河却是越高越兴奋,除了体力有点差,其余的兴趣、胆量全都猛得要命,猛得孙伏忍不住一脸担忧地在底下向日葵一样跟着她转悠,一副就怕她掉下来的样子。
当天玩得太嗨,卫星河忍不住跟孙伏一起在餐厅里喝了点酒。孙伏不能开车了,于是叫新调来的司机过来把车开回公司,自己喊了也在外边玩的孙牧过来顺便接两个人回孙伏家。
孙牧当时正在大学里上课,一边上一边用手机噼里啪啦地给齐崇年发消息,乱糟糟的发了一堆“我疯了我最近要疯了”,给齐崇年弄懵了,问他怎么回事儿,他却又说不出口,只能自己直叹气。
他大哥叫他过去接人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怀着什么心情答应的。总之,他非常快速地从课堂上溜走,开车就去攀岩馆了。
卫星河今天玩累了,又喝了点酒,一上车就靠着孙伏合眼假寐。孙牧只能从后视镜里看见卫星河的半张脸,一句话也说不上。
他一路怀着说不出来的焦急和不甘到了孙伏家。下车的时候他没说话,但也没走,坐在驾驶位一动不动等了两秒。果然,他大哥随口道:“天晚了,你要回家,还是在这儿睡一觉?”
孙牧在暗处闭了闭眼,语气尽量自然道:“在这儿睡一晚上吧,懒得回去了。”
孙伏不做他想。
“行,你自己进去。”
他不是第一次在大哥家住,自有他常用的房间,因此孙伏根本没有在意他,揽着有点酒意上头的卫星河进了主卧。
孙牧进了自己常住的房间,便与主卧近乎隔绝,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待在这个死寂无人的空间里一样,原本熟悉舒适的环境因为这份隔绝而显得索然无味起来。
他坐在椅子上发了很久的呆,最终只能咒骂着自己揉了揉脑袋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