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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译文】

美酒喝得醉醺醺，饱尝您的好恩情。但愿主人寿万年，神赐大福享不尽。美酒喝得醉酩酊，您的佳肴数不清。但愿主人寿万年，神赐前程多光明。前程远大又光明，善终会有好名声。善终必有好开头，神主好话仔细听。神主好话说什么？碗碗祭品洁而精。朋友宾客来助祭，祭礼隆重心虔诚。祭祀礼节无差错，主人又尽孝子情。孝子孝心永不竭，神灵赐您好章程。赐您章程是什么？治理家庭常安宁。但愿主人寿万年，子孙幸福永继承。子孙后嗣怎么样？上天命您当国王。但愿主人寿万年，天赐妻妾和儿郎。妻妾儿郎怎么样？天赐才女做新娘。天赐才女做新娘，随生子孙传代长。

凫鹥

凫鹥在泾①，公尸来燕来宁②。尔酒既清，尔殽既馨③。公尸燕饮，福禄来成。凫鹥在沙，公尸来燕来宜④。尔酒既多，尔殽既嘉。公尸燕饮，福禄来为⑤。凫鹥在渚，公尸来燕来处⑥。尔酒既湑⑦，尔殽伊脯⑧。公尸燕饮，福禄来下。凫鹥在⑨，公尸来燕来宗。既燕于宗，福禄攸降。公尸燕饮，福禄来崇。凫鹥在亹，公尸来止熏熏。旨酒欣欣，燔炙芬芬。公尸燕饮，无有后艰。

【注释】

①凫（fú）：野鸭。鹥（yī）：鸥鸟。泾：水名，源于宁夏，流经甘肃，入陕西与渭水合。②公尸：周先公先王的尸神。尸：代神受祭的人。燕：通宴。宁：安。③殽：鱼肉类菜。馨：香气传远。④宜：适，舒适。⑤为：作，指佑助。⑥处：安居，以指休止。⑦湑（xǔ）：滤过的酒。⑧伊：是。脯：干肉。⑨（zhōng）：水相会处。⑩宗：尊，受尊崇。宗：宗庙。崇：通重，厚多。亹（mén）：山岸夹水处，即峡谷。止：《鲁诗》作“燕”，宜是。熏熏：同醺醺，酒醉貌。旨酒：美酒。欣欣：喜悦貌。燔：烧肉。炙：烤肉。芬芬：味香貌。艰：困难。

【译文】

河里野鸭鸥成群，神主赴宴慰主人。您的美酒那样清，您的佳肴香喷喷。神主光临来赴宴，福禄降临您家门。野鸭鸥鸟在水滨，神主赴宴主人请。您的美酒那样多，您的佳肴鲜又新。神主光临来赴宴，大福大禄又添增。野鸭鸥鸟在沙滩，神主赴宴心喜欢。您的美酒清又醇，下酒肉干煮得烂。神主光临来赴宴，天降福禄保平安。野鸭鸥鸟在港汊，神主赴宴尊敬他。宴席设在宗庙里，神赐福禄频降下。神主光临来赴宴，福禄绵绵赐您家。野鸭鸥鸟在峡门，神主赴宴心欢欣。美酒畅饮味芳馨，烧肉烤羊香诱人。神主光临来赴宴，今后无灾无苦闷。

假乐

假乐

君子①，显显令德②。宜民宜人③，受禄于天④。保右命之⑤，自天申之⑥。干禄百福⑦，子孙千亿⑧。穆穆皇皇⑨，宜君宜王⑩。不愆不忘，率由旧章。威仪抑抑，德音秩秩。无怨无恶，率由群匹。受福无疆，四方之纲。之纲之纪，燕及朋友。百辟卿士，媚于天子。不解于位，民之攸塈。

【注释】

①假（xià）乐君子：美好快乐的君王呀！假：嘉，美，君子：这里指周王。②显显令德：美好的品德光昭日月。显显：光明的样子。令：美好。③宜民宜人：善于安民。善于用人。宜：善，相处得宜。民：百姓。人：贵族，群臣百官。④受禄于天：他承受上天的赐福。禄：福。⑤保右命之：上帝保佑他，授予他天命。保右：同“保佑”。命：授命。⑥自天申之：上帝还不断地赐福予他。申：重复，多次。⑦干（gān）禄百福：求得无数的幸福。干：求。禄：福。⑧子孙千亿：子子孙孙无穷无尽。千亿：形容数量多。⑨穆穆皇皇：他们庄重恭敬品德高尚。穆穆：庄重恭敬的样子。皇皇：美好的样子。⑩宜君宜王：是称职的君王。宜：相称，适合。不愆不忘：没有过错，没有失误。愆：过错，过失。忘：通“亡”，遗失，失误。率由旧章：一切都遵循先王制定的章程。率：遵循。由：依从，遵循。旧：现有的，先王制定的。章：章程，制度。威仪抑抑：仪表举止雍容高雅。威仪：仪表举止。抑抑：美好的样子。德音秩秩：美名远扬。德音：好名誉，美名。秩秩：清明的样子。无怨无恶（wù）：没有人怨恨也没有人憎恶。怨：怨恨。恶：憎恶。率由群匹：完全听从群臣的正确意见。匹：佐，指辅政大臣。受福无疆：永远受到上帝的福佑。无疆：无穷无尽。疆：止境，界限。四方之纲：你是天下四方的准则。纲：法则，纲纪。之纲之纪：这维系天下的纲纪：天子。之：这。燕及朋友：使朝中群臣和谐一致。燕：安，和谐。及：达到，涉及。朋友：群臣。百辟卿士：各国诸侯和朝内大臣。百：所有的。辟：君，诸侯。卿士：总管朝政的大臣。媚于天子：对天子非常爱戴。媚：爱，爱戴。不解（xiè）于位：他们勤勤恳恳忠于职守。解：怠惰，松懈。位：职守，职责。民之攸塈（xì）：是百姓爱戴的人。攸：代词，与后面的动词组成名词性结构，表示“……的人”。塈（xì）：爱，爱戴。

【译文】

周王令人爱又敬，品德高尚心光明。能用贤臣能安民，接受福禄从天庭。上帝下令多保佑，多赐福禄国兴盛。千禄百福齐降临，子子孙孙数不清。个个正派又光明，当君当王都相称。不犯过错不忘本，遵循旧制国太平。仪表堂堂威凛凛，政教法令真清明。没人怨来没人恨，依靠群臣受欢迎。受天福禄无穷尽，四方万国遵王命。君临天下王为首，大宴宾客请朋友。诸侯卿士都赴宴，爱戴天子齐敬酒。勤于职守不惰怠，万民归附国长久。

公刘

笃公刘①，匪居匪康②。迺埸迺疆③，迺积迺仓④。迺裹粮⑤，于橐于囊⑥。思辑用光⑦。弓矢斯张，干戈戚扬⑧，爰方启行⑨。笃公刘，于胥斯原。既庶既繁，既顺迺宣，而无永叹。陟则在巘，后降在原。何以舟之？维玉及瑶，鞞琫容刀。笃公刘，逝彼百泉，瞻彼溥原。逎陟南冈，乃觏于京。京师之野，于时处处，于时庐（旅）旅，于时言言，于时语语。笃公刘，于京斯依。跄跄济济。俾筵俾几，既登乃依。乃造其曹。执豕于牢。酌之用匏。食之饮之，君之宗之。笃公刘，既溥既长，既景迺冈，相其阴阳，观其流泉。其军三单，度其隰原，彻田为粮。度其夕阳，豳居允荒。笃公刘，于豳斯馆。涉渭为乱，取厉取锻。止基迺理，爰众爰有。夹其皇涧，遡其过涧。止旅乃密，芮鞫之即。

【注释】

①笃：厚。每章以笃字起头，赞美公刘厚于国人。公刘：后稷的后裔。公是称号，刘是名。②居、康：都训安。这句说公刘在邰不敢安居。③埸（音易）、疆：都是田的界畔。疆是大界，埸是小界。这句是说修治田亩。④积：在露天堆积粮谷。仓：在屋内堆积粮谷。以上都是叙在邰地故居的事。⑤：乾粮。⑥囊、橐：都是裹粮的用具，就是口袋。囊有底，橐无底（盛物则结束两端）。⑦辑：和。用：犹而。这句是说公刘要使人心和协，国族光大。⑧干：盾。戚、扬：都是武器，斧类。⑨爰：犹于是。方：始。启行：开辟道路。胥：相察，和《绵》篇“胥宇”的胥相同。斯原：指豳（今陕西邠县）地的原野。庶、繁：言陆续随公刘迁来的人多了。顺：安，和。宣：通畅。这句连下句是说众人情绪和畅，安于新土，没有长叹的人。（音鲜）：不连于大山的小山。这句和下句写公刘上下山原，相察地势。舟：通周。周，环绕，带。这一问句的作用是引起对于公刘身上佩件的描写。鞞（音俾）：刀鞘上端的饰物。琫（音蚌）：是刀鞘下端的装饰。容刀：佩刀。这句是说用玉、瑶装饰鞞、琫。逝：往。百泉：众泉。溥：大。以上二句是说公刘往于众泉之间，视察广大原野。迺：与乃同。觏：见。京：豳之地名。当在南冈之下。师：都邑之称，如洛邑亦称洛师。京师就是京邑。京师连称始见于此，后来才成为天子所居

城邑的名称。于时：即于是。处：居住。庐、旅：同义，寄。疑原作庐庐或旅旅，和上下文一律用叠字。以上二句是说使常住的人有住处，远来暂居的人有寄托处。以下二句描写众人笑语欢乐。依：言安居。上章“处处”是众民定居。这里“斯依”是君长定居。跄跄（音抢）：行动安舒貌。济济：庄严貌。筵：竹席，铺在地上。俾筵就是说使众宾就席。几：坐时凭倚的用具。登：谓登席，依：谓凭几。造：犹比次。曹：群，指众宾。席位是按尊卑排定次序的，众宾坐定以后次序就很清楚了。牢：猪圈。酌之：言使众宾饮酒。匏：匏爵。一匏破为二，用来盛酒，叫作匏爵。宗：宗主。君之宗之：就是为之君为之宗。之指众宾。也就是众臣，与上文一致。溥：广。既溥既长：言土地开垦面积已很大。景：日影。这里作为动词，言测日影定方向。冈：登冈。阴：山北。阳：山南。其军三单：单读为禅，更代。言成立三军而用其一军，更番相代。度（音夺）：测量。彻：治。以上三句似谓使三军轮流度测隰原，从事治田。阳：日。山的西面夕时见日，所以叫夕阳，正如山东叫朝阳。这句是说扩展种植的土地，开辟山的西面。允：实在。荒：大。这句是说豳人的居地确是很广大了。馆：建房舍。这句是说造宫室。乱：于水的中流横渡。厉：即砺，糙石，用来磨物。锻：又作碫，椎物之石。砺、锻都是营建时需要的东西。止基：言居处的基址。理：治理。有：犹众。这句是说来居住的人众多。皇：涧名。这句是说人夹皇涧而居。过：涧名。遡：向。这句说或面向过涧而居。止、旅：常住者和寄住者。密：安。这句是说止居的人众多。芮：亦作汭，水流曲处岸凹入为汭，或叫作隩，凸出为“鞫”。之：犹是。“芮鞫之即”就是说就水涯而居。或许有陆续迁来的人，所以再作一番安顿。

【译文】

忠诚周民好公刘，不敢安居把福享。划分疆界治田地，收割粮食仓囤装。揉面蒸饼备干粮，装进小袋和大囊。和睦团结争荣光，张弓带箭齐武装。盾戈斧钺肩上扛，开始动身去远方。忠诚周民好公刘，豳地原野察看忙。百姓众多长跟随，民心归顺多舒畅，长吁短叹一扫光。忽而登上小山坡，忽而下到平原上。周身佩戴啥装饰？美玉宝石尽琳琅，佩刀玉鞘闪闪亮。忠诚周民好公刘，来到泉水岸边上，眺望平原宽又广。登上南边高冈上，发现京师好地方。京师田野形势好，于是定居建新邦，于是规划造住房，谈笑风生喜洋洋，七嘴八舌闹嚷嚷。忠诚周民好公刘，定居京师新气象。犒宴群臣威仪盛，入席就坐招待忙。宾主登席靠几坐，先祭猪神求吉祥。圈里捉猪做佳肴，葫芦瓢儿斟酒浆。酒醉饭饱皆欢喜，共推公刘做君长。忠诚周民好公刘，开垦豳地宽又长。测了日影上山冈，山南山北勘察忙，查明水源和流向。三支军队轮番作，测量土地扎营房，开垦田亩为种粮。上去测望山西头，豳地确实大又广。忠诚周民好公刘，营建宫室在豳原。横流渡过渭水去，磨石捶石都采全。此地基址初奠定，民康物阜笑语欢。住在皇涧两岸边，面向过涧也敞宽。此地定居人口密，河岸两边都住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