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非是以独自承受来自别人的欺凌这种方式为白家付出,领悟我教诲的孩子们,也只会在这个时候团结起来,去解救霜儿于水火。
”
“没有人会觉得麻烦,更没有人会觉得拖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荣辱与共、唇齿相依的一家人。
”
“难道非要我这已经快入土的糟老头子亲口对你说,我心底是有你的,你才肯把自己当作白家人,才肯依赖我和孩子们么?”
整个过程,林氏都认认真真听着。
从开始的忐忑不安,到后来的难以置信。
她终于肯抬起头来,正视她侍奉了近乎一辈子的男人。
最后,她怔了半响,忽然捂住了唇,眼泪簌簌而落:“老爷……”
白惟墉晃晃悠悠地起身,他蹒跚走到柜子面前,从抽屉里捧出一个盒子。
林氏见他有些抱不动,连忙上前帮忙。
盒子的盖子被掀开,里面放着十几个丑陋的小泥人。
白惟墉取出一个泥人放在手心,眼底漾出慈蔼的笑意。
他说:“你还记得么?霜儿有一次为了采淤泥掉进池塘里,高烧几天几夜都没有退,险些丢了一条性命。
”
林氏含泪点头:“妾身记得,当时老爷又急又怕,在她醒来后第一次打了她,责怪她不该贪玩。
”
白惟墉握住小人,眼底泪光闪闪:“后来,我才知道,她去采淤泥是为了给我做泥人。
”
“她就那样捧着刚晾干的泥人告诉我,她说‘女儿见爹爹太辛苦,所以做了泥人帮爹爹分担,这样爹爹就不用每天都忙到深夜了"。
”
“那一瞬间,我打在她身上的手,就好像被火燎了似的。
”
“我没想到,这小小的姑娘,竟为了做泥人险些把一条命折在池塘里,只是因为她不想自己的父亲太劳累。
”
“你说,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我这个父亲怎会不疼她?她受委屈,我的心就好比刀割似的。
”
林氏连忙跪下请罪:“老爷,妾身知错了,妾身以后再也不敢了!
”
白惟墉摇摇头:“你若真知错,就应该知道我气的不是你对白家的这份心,而是你不该为了白家,选择牺牲我们的女儿。
”
林氏声泪俱下:“老爷……妾身知晓老爷的意思,妾身愧对于霜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