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浪现在的家,是一栋二十年前的一层平房。不仅样式老旧,房子质量也不怎么好。
当初因为经济原因,屋顶没有整体灌浇,放的是预制板,已经有多处地方漏雨了。
厨房和卫生间,包括一个空荡的猪圈经后院相连,都是瓦房。刘浪穿过五天前还是荒草萋萋的后院,提着水桶来到了猪圈中。
放下水桶,三下五除二将身上脱个精光,刘浪开始擦拭身上腥臭的黑垢,脏水顺着硬化地面流向了猪圈小开口外的粪池里。
“该想个办法弄钱了。没想到越想躺平,钱越不够用。”
刘浪边搓身子,边寻思着要将家里好好整拾一番。
别看白天温度高,山里昼夜温差大,得装个热水器,随时有热水洗澡,还得将猪圈改成封闭的浴室。
井里面放个抽水泵,楼顶上再加个储水罐,铺上管道就有了自来水。用不着每天手动压水,那咕噜咕噜的声音就像个喘不上气,弥留之际的老人喉咙中发出来的。
窗户上的玻璃碎了好几处,要想办法补上,听说镇上都没有划玻璃的了,得去抖宝上搜搜新型材料,顺便看看有什么屋顶补漏的?
房间所有的墙壁上,石灰一块一块地脱落,红砖都露在了外面,最好是重新刮一遍腻子。
昨晚厕所的灯泡又烧了,好几处电线有内芯裸露在外面,这是很大的一个安全隐患。
还有……
刘浪已经洗了三桶水,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说回来,还是钱的问题。不是说好的躺平就不用赚钱了吗?不赚钱怎么躺平?唉!”
刘浪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浪哥,浪哥,吃饭了。”
堂屋里传来堂弟刘志强的声音。
“我在后面洗澡,马上好了。”
刘浪大声回了一句,穿上背心,七分裤,吧唧着人字拖就来到了前屋。
“浪哥,怎么感觉你人变帅了,这皮肤小姑娘看了都羡慕。哎,这时候洗澡,难道你真的拉裤裆里了啊?”
刘志强今年二十二,比刘浪小两岁,个头虽然不如刘浪,身体却很壮实,样貌也属于耐看的那种。
念了几年中专后就随村里人南下打工,为人实诚,做事稳当,一直被村里人认为和他堂哥刘浪一样,是个不错的后生。
二叔刘炎武瞅摸着儿子老大不小了,今年就没让出去,在县城一家制药企业做了名生产工。父母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他能在厂子里找个对象。
“你可别听他们瞎说。我告诉你啊,最近我在练功,知道为什么跟从前不一样了吗?我身上的臭味就是洗骨伐髓后,体内分泌出来的杂质。你可不要告诉他人。”
刘浪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圆,只能实话实说。
刘志强看刘浪郑重其事的样子,恍然大悟,笑道:“知道了,浪哥。老刘家终于出了个仙人,我会保守秘密的,不过咱们先把饭吃饱。”
说着嘿嘿两声,带头往外走去。
“你,志强,你听我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刘浪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无奈地追了出去。
不到半个钟头,刘浪就从二叔家火急火燎地跑回来了。
原因是二婶王喜梅炒了一盘黄鳝,是二叔挖藕时抓的。
刘志强端着饭碗说,野生黄鳝五六十块钱一斤,三两,半斤的好像更贵。
刘浪尝了尝,果然还是小时候那难忘的味道。在听了堂弟的话后,也就不打算慢腾腾和二叔品酒了。
将杯中酒一口干了个底朝天,扒拉完一碗米饭,放下碗筷就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