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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扯下,递到罗柏面前。
“我老了。”罗柏吹飞它。
“我们都老了。”
尽管我们还不到四十。
“睡会儿吧,”我浅笑一声,在罗柏的臂弯里合上双眼,“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落花还飘荡在护城河上,但仿佛是上个世纪的落幕。
探子来报,朱姝趁着这喘息的片刻,意欲同法洛林国签约。她想要让我的表外甥和法洛林联姻。
但法洛林唯一可嫁的公主已经三十岁了,她还已经失去了两任丈夫。
朱姝一次次引来外国军队侵略我国,无疑是叛国行为。
“陛下,我们是否要和法洛林国交涉?”
我看着罗柏,想起他所受的侮辱,断然拒绝:“我不觉得法洛林国会费心费力,远渡崇洋来帮助朱姝。况且我听说,那里的黑死病还没有根绝,甚至宫廷偶尔还有患者。这样内忧,再招来外患不是多事吗?”
罗柏道:“陛下,话虽如此,但还是要派使者去和他们交涉,弄清他们的意图。这样对我们有利。”
我道:“行,就派……谢奕去吧。如果朱姝真的要与法洛林国联姻,为了柏麝孩子的幸福,他知道该怎么做。”
谢奕的视角
那个孩子,眉眼如父,气质如母。
他才十二岁,但可见是少年英才。柏麝将他教导得很好。
希望那个孩子前途无量,不要被战争无情地夺去了生命。
皇帝陛下委派我作为外交官,前往法洛林国,干涉北国王子的联姻。
“谢奕大人也不希望王子嫁给一个可以当他母亲的女人吧。”
我不希望那个孩子步上他父亲的后尘。
我启程,漂泊在大海上。
自从迎亲奥薇塔公主遭遇海难后,我就对坐船有了阴影。我总觉得,那碧波中藏着妖怪,她们会用海藻缠住船桨,以歌声召来风暴,就像那晚一样。
我坐在甲板上,感受徐徐海风吹拂,海鸥在我头顶翱翔,海鱼在我脚下嬉戏。我打开怀表,愁视里面藏着的一幅小画像。
浅色头发,宝石眼眸,温柔缱绻如旧,只是颜料有些褪色,画纸微微泛黄。
航行一帆风顺,没有大风大浪。一登陆,因为病疫而笼罩在空气中的恐惧和令人作呕的腥味就紧紧包裹着我。
我休整一天,和其他使臣一起前往法洛林首都。
法洛林国王既没有允准接见我们,但又没有明确拒绝。因为北国的使者团也在宫中,所以我们被晾在了一旁。
我们只好在市区租了一套公馆住下。
“谢奕大人,我们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