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这样一份感情,能被唐青如此对待,还须猜忌,质疑什么?
他收起不该有的患得患失,握紧唐青,低声问:“今日沐休,我陪你,想做何事?”
唐青一手被韩擒牵着走,一手拿着宝盒打转,思索之后,试探道:“出去逛逛?”
韩擒:“……”
面露难色:“此事暂时不可。”
兖州的冬季寒气很重,时不时起大风,放唐青出门,还未完全恢复的病情恐怕又要加重。
唐青喃喃:“大好的休沐日,不宜劳神费心,外出走走也不合适,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陪我发呆吧。”
若还在南郡,天冷以后,他定会宅于房中懒散昏睡哪都不挪地,连饭都是旁人喂到嘴边,做一条闲得不能再闲的咸鱼。
但今时不同往日,来了邺都,官居要职,行事便不能过于随心,凡事三思才后行,无法由着性子了。
放任头绪茫茫片刻,见兰香领着一名马仆牵马进府,便驻足在廊下打量。
唐青每隔几日就要去宫内上值,让韩擒差人接送或自己请辆马车太费精力,所幸去马市添置了一辆马车,专程雇了名马夫回来。
此事前日交给兰香,不料今日就办妥当了。
兰香领着马夫走到唐青跟前,道:“这位是咱们府上的大人,也就是主子,旁的那位,是……”
唐青饶有兴致,等她继续开口。
约过稍刻,兰香道:“亦是主子,就当府上有两名主子就好。”
唐青笑着说道:“还以为你要介绍这是府上的夫人。”
兰香忖道:哪有像大统领这般英朗坚毅的夫人呐。
悄悄瞥去,倒不见大统领面目恼羞,反而眼底多了几分纵容的无奈之色。
左右无事,唐青不想把和韩擒独处的时间浪费在寝房里睡觉,最后就留在旁边,看对方改装马车。
往后几个月会愈加寒冷,韩擒对车舆加以改造,使得周围不透风,里面变得更为暖和,随后安置暗匣,可收纳物什,方便在里面带点吃食或药材。
至正午,两人一块在大厅用饭,饭后唐青服了一剂药汤,约莫二刻种,药效起来,便打不起精神。
韩擒抱他回房,唐青整个人团在柔软温暖的被褥里,让出旁边的位置。
他眼眸朦胧地问:“你陪我睡会儿。”
韩擒除下外袍,在床榻外侧躺下,手臂一横,揽上唐青的腰肢把他往怀里带。
韩擒低声道:“等你睡着,我回去处理一些家事。”
顿了顿,而后询问:“先生,今夜我想宿在房中,可否允许?”
此话甚为暧昧,也是唐青和韩擒交往以来,对方不可多得的一次主动。
他困倦地应允,脸埋在宽阔的臂弯内,感受阵阵安心的气息,很快沉进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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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过去,韩擒轻身起榻,注视怀中人美好安宁的睡颜,往那光洁的眉心印下几记啄吻后,方才整理衣物,迅速回了一趟府邸。
父亲和大哥的房间定时有下人打理,此次返回邺都,只稍作准备,便可让两人舒服地休息整顿。
韩擒刚进府内,韩父已坐在大厅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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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上的韩肃五官端正,虽年近五旬,又断了右边的一截胳膊,但周身刚正的气度无损,目光沉锐,俨然就像韩擒二十年后的模样。
韩擒朝韩父行了一礼:“爹。”
韩肃沉声质问:“阿擒,你又去找那人了?为父在信中如何与你交代的,劝你早日与他断了,为何直至今日,还与他纠缠不休?”
韩擒目光一凛,坚定道:“爹,孩儿与先生不能断,先生……”
想起那人,眼前浮出对方恬静的睡颜,不觉柔下语气。
“先生已是孩儿的人,所以不能辜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