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洄也不愿强迫,毕竟他也有许多难以启齿的过去,说出来就好像是在乞求宁一宵的怜悯,好重新获得他的青睐,看上去很无耻。
就这样相互掩饰,假装成相安无事的样子,好像更安全。
他从宁一宵怀里出来,给他盖了毯子,手掌轻轻按在他受过伤的膝盖。
怎么受的伤呢?
一定很疼吧。
苏洄看了一眼熟睡的他,低了低头,悄悄在他的左膝印上一吻。
难以控制躁期带来的亢奋,苏洄独自下楼,返回房间吃药,但那种双脚不落地的感觉还是甩不掉,苏洄给自己找了很多事,先是把没有打扫完的部分都清理干净,又清理了一遍自己的衣橱,将没看完的书看完。
但他压抑不了自己想要突然跑到大街上游荡的病态念头,于是还是带着雪糕出了门,从楼下的公园一路走到地铁口,在那里他遇到一个流浪汉,穿着破旧的皮夹袄,坐在一片毛毡上。
对方说自己会看手相,但苏洄并不相信,毕竟他并不是吉普赛女郎。
但流浪汉说自己的妈妈是,“如果你觉得我说得不对,可以不用给我任何报酬。”
苏洄又觉得有趣,于是便伸出手给他看。
流浪汉的眼睛很亮,他望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柔软又温和的人,诚然说:“你的一生很疯狂,渴望自由,但获得自由时也会失去一切。”
“还真是有点准。”苏洄被他逗笑了。
流浪汉神秘地看了最后一眼,收了视线,往柱子上一靠,“你总是会得到你想得到的东西,只要你不迷茫。”
听到这句话,苏洄孩子气的笑容渐渐收敛。
一旁围观的一位红发阿姨笑道,“别被他骗,这可是他们这一行的通用话术!”
苏洄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有点想被他骗,于是付了酬劳。
“谢谢你。”
路过冰淇淋店,他突然很想念宁一宵,于是又买了冰淇淋回家。
在外面无意义地转了两小时,过分飘忽的思绪终于好了一点,回到家里,客厅还是没人,苏洄想宁一宵大概还在休息,于是打算投入到工作中,却忽然发现邮箱的已发送里出现一封新的,自己没发过的邮件。
邮件内容是一堆乱七八糟、毫无意义的字母,收件人是[Sean],发送时间是两小时前。
苏洄一抬头看到心虚的雪糕,摇着尾巴站在一旁望着他,立刻明白过来。
他压低声音,“雪糕,你是不是爬上来踩了键盘?”
雪糕突然大声的“汪”了一声。
“嘘——”苏洄怕他吵醒宁一宵,蹲下来用手指压在他鼻子上,“不要叫。”
雪糕乖乖地晃了晃尾巴,拿头蹭着苏洄的手。
苏洄叹了口气,坐到桌边想写封邮件解释一下,虽然已经过了这么久,可他刚打下两个单词,就突然间收到了Sean的回信。
[Sean:这是什么解迷游戏的谜面吗?]
苏洄笑了出来,回复了他。
[Eddy:不是的(这样回答是不是很不浪漫?),其实是因为我开着电脑,朋友家里的小狗(名字叫雪糕)用爪子胡乱敲出来一大堆字母,还发给了你,不好意思……下次我会记得关电脑!]
[Sean:真可爱,我也很喜欢小狗。]
雪糕的状态比平常兴奋很多,一直摇着尾巴,小声发出呜咽声。
苏洄甚至想,要不要附赠一张雪糕的照片给Sean看看,但想想还是作罢,毕竟自己不是他的主人,不适合擅作决定。
就在犹豫的空档,雪糕的前爪竟然又一次爬上桌,还挤开他,拍打了笔记本的键盘,一不小心梅开二度,又回复给Sean奇奇怪怪的几行字符。
“你在干什么啊?”苏洄无奈地握住他的前爪,恨不得咬上去给他教训。
“为什么这么兴奋,是不是乱吃东西了?”他真的很好奇,带着惩罚性质拍了拍雪糕的头,“别乱动了,你不会真的很想和人类聊天吧。”
又要道一次歉吗。
苏洄有些没辙,但Sean的邮件来得比他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