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心心里有数,知道自己题出的难,最高分不过九十,诧异的看了徐森淼一眼,点她上台帮忙抄方程式,民间判卷总是难免掺水,台下搞小动作的不少,见丁心抬头全都坐正了,见徐森淼上台,又窸窸窣窣的嘀咕起来。
邓佳琪垂着脑袋看了林舟一眼:“转校生不会是个学霸吧。”
林舟没回,她就自问自答:“我看见老班的红笔印了,实验题她几乎没错哎。”
说完,邓佳琪看了看林舟的卷子:“真要命,这卷子很简单吗,怎么一个两个都答这么好。”
她声音太大,被后排男生听到惹来抗议:“谁说简单?谁说的!”
林舟判着邓佳琪惨不忍睹的试卷,尽力从不知所云的答案里找分,越判眉头越紧,感觉自己上学期盯着人做题的功夫全白费了,顿时比丁心还要糟心。
她一张脸愁的皱巴巴的、气鼓鼓的,看向黑板时徐森淼刚好转过头来,徐森淼平白被她瞪了一眼,轻轻歪头递出一个无声的问句,然而林舟没回,林舟看见徐森淼和付思瑶站在一起,心气更不顺了,又开始低头戳橡皮。
万幸的是,丁心下了课就走,没有收卷也没有问分,大概知道半个班都不及格,大发善心当了回放马的,邓佳琪竖着耳朵听高跟鞋声,确定人走远后瘫倒在桌子上,感觉自己简直是在地府门前转了一圈,手心脚心全是冷汗。
林舟正在一旁改卷子,越改越生气,批注完两道单选就写不下去了,扭头道:“这题我是不是给你讲过,是不是,期末考试还考过的,怎么又忘了。”
邓佳琪魂魄还在外面飘着,可听不得这个,见林舟即将进入状态,赶紧转移话题,拉着林舟的手就往外跑:“走!陪我上厕所!”
徐森淼起身接水,见林舟的水杯空了刚想过来问一句,就看见林舟被邓佳琪拽出了门,两个人嘻嘻哈哈的,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徐森淼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不渴了。
算上初中,这是徐森淼第四次转校了,班级的包容性往往很强,大家性格爱好不同,也能玩到一起去,然而转校生初来乍到,却总是很难找到归属感,一群陌生人很容易成为朋友,但一个陌生人想要融入集体,往往需要漫长的时间磨合。
记忆中已经淡若的徐阳高中,重新粉刷过的教学楼和图书馆,还有一屋子陌生的老师和同学,徐森淼即便回到故乡,仍像个他乡异客,她唯一熟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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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近的、只有林舟。
可林舟却没有小时候那么粘她了。
她有很多事要忙,也有很多朋友,昨天晚上放学,铃声一响她就消失不见,一点儿也没有一起回家的意思,徐森淼被留在班里,冬日天黑得早,她看着窗户上的薄雾,心里渐渐浮起一层失落。
她想要回到小时候,可是林舟却在大步往前,越走越远。
开学第一周往往是纪律重灾阶段,早自习躲在后门查看的不只丁心一人,年级主任起了个大早,到校溜达一圈,抓住二十个迟到的,气的差点脑溢血,立刻拉着各班班主任开了个复盘会,决定周四安排一场开学考试。
邓佳琪刚把血淋淋的化学自测卷塞进文件夹,选择眼不见为净,丁心就带着新一轮的噩耗进了门。
年级统考可不是闹着玩的,以徐高老师的判卷速度,周四考完试,周五下午详细排名就会发到各家家长手机上,以便周末的快乐时光里,一家子可以活动筋骨,促膝长谈。
全班被迫从假期状态切换到备考状态,自习课都没有人敢抬头,邓佳琪绝望的翻出上学期的笔记本错题本,堆了一座山又不知道从何下手,翻了十分钟目光呆滞的把题抄错了行,而后干脆自暴自弃,在本子上算起究竟还有多久高考。
林舟则要更惨些,考前复习的紧迫关头,别人都在背书刷题,她却得作为班长去会议室参加青年党校课,回班时放学铃都结束十分钟了,班里只有两个值日生在擦黑板,徐森淼的座位空荡荡的,人已经回家了。
林舟盘算了一下考试范围,背了十五本书复习,为了节省时间晚饭都没吃,抓了袋面包就开始看书,挑拣着把笔记里的易错点全看完,已经将近夜里一点了。
她一抬头,肩颈后背传来明显的酸胀感,胳膊沉得抬不起来,感觉要断,打哈欠时尾椎骨隐隐作痛,关节仿佛都锈住了,不中用了,林舟跌跌撞撞的爬上床,小猫伸懒腰似的滚了一圈,伴着浓重的睡意迷迷糊糊的想:
她俩住在对门,小时候都是一起回家的。
可是今天,徐森淼都没有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