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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辰显而易见被激怒,呼吸急促,胸膛一阵起伏,垂在膝上的手紧攥到发白。
可他终是忍下了,没有发作。
万俟逐鹿没等来他的反扑,深深看他一眼,拽着那头长发往后一扯,与希辰拉开了距离,像是与他说话都觉索然无味,只吐出简单的两个字。
“蠢货。”
“还说本尊是九幽水的傀儡,真正的傀儡是谁还不清楚吗?”
希辰面色压抑到极点,漠然道:“魔尊陛下是什么意思?”
万俟逐鹿:“本尊就问你,这双早该瞎了的眼睛为何还能再次施展神通?”
不等希辰回答,他自己先说了,“是用了神族秘术,对吧?”
希辰静默了片刻,终是点头。
又与神族扯上关系了?
曲云织愈发觉得自己这趟来得值。
只听万俟逐鹿说:“你以为为何本应束之高阁的神族秘术被你轻而易举地得到,又为何九幽水能够洗筋伐髓只有你们守旧派才知道?”
“为何本尊当年报偷袭之仇,还特意留下了几条漏网之鱼?”
“为何刚稳住魔尊的地位,就急着对妖族开战?”
希辰沉默不语,魔尊即位后做的第一件大事,除了颁布禁令就是向妖族宣战,此战过后魔族直到现在,都强行占据了妖族圣地鬼哭崖。
所以是为了什么?
理由他好像隐隐明白了,但又不甘心承认。
万俟逐鹿可不会顾及他无聊的自尊心,“众所周知,神族居于云上天,不可擅自下界,妖族就是他们在俗世的耳目与爪牙。”
“而你自诩高傲,竟连手底下的魔里混入神族奸细都不知情,无知无觉被他们挑唆,沦为对付本尊的傀儡。”
希辰面色一白。
他素来清高、傲慢,对自己永远深信不疑。
就连被魔尊多次羞辱,也要维持基本的得宜与体面。
他以为自己才是那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存在,看穿所谓气运之子的骗局,高高在上俯视着魔尊。
可事实却是,他才是那个醉了酒的跳梁小丑!
以往那些装模作样的骄矜,现在看来不过是无知的沾沾自喜。
他究竟在不知情的时候露出了多少丑态?
希辰抿着唇角,眉头皱得死紧,俊秀的五官像是蒙了层阴翳,长发被粗暴地扯得凌乱,如同洁净无暇的新雪被狠狠碾上几个带泥的脚印,诠释了何为灰头土脸。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与狼狈。
别过头,唯独不想在魔尊面前被看了笑话。
万俟逐鹿强硬地掰过他的下巴,挑了挑眉,“不就是在本尊面前出了这么一次丑,至于吗?”
希辰紧咬牙关,不愿泄露只字片语。
他原以为自己刺杀魔尊失败,难逃一死,也做好了从容赴死的准备。
可当真相赤裸裸被魔尊摆在他面前,临到头得知自己才是那个任人摆弄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