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涌入室内,驱散开一夜晦暗是三个?时?辰后。
梁映比晨起的钟声醒得早,在他出门洗漱时?,林清樾顶着略微青黑的眼圈从自己的榻上翻坐起来。
她不急着下榻,而是伸手?拢过自己耳后的发,摸了又摸,终于确定——梁映这小子昨夜在她床前?,真的割了她的一缕发。
不是不起疑了么。
竟然还用割发的法子试探她是不是醒着!
幸好,她也没?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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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这太子殿下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林清樾揉了揉隐隐泛疼的眉心起身换衣,刚理好腰间丝绦,洗漱完的梁映也踏步进来。
今日格外昳丽的眉眼扫过林清樾腰间那天水碧的丝绦,微不可查地浮现一丝沉翳。
转而又被故作?的轻松覆盖。
“阿樾,帮我。”
少年宽大的掌心摆着她送的白玉簪,向?她的方向?递来。
林清樾则被这隔日就天差地别的态度又弄得一愣。
“阿……樾?”
“是啊,阿樾。”少年长睫将素来疏离阴沉的眸色掩映,只看那唇角提起的一点笑?意,倒和寻常朝气?少年别无二?致。
“我见你也这么喊过别人,不能这么喊你吗?”
“自是可以……”
林清樾拿过梁映手?中的簪子,没?看见少年转过身后得逞的眸光,只一边替他束发,一边煞有其事地认定。
太子殿下在每次试探完之后都会变得乖巧些。
乖巧是好,但也耐不住次次试探。
也不知?这次能维持多久……
林清樾有心记了记。
今日的邵安课上,梁映很认真。
前?一日写?的策论竟被邵安点了名念出,虽然是批驳的语句更多,但至少已经能入得邵安的眼中。
邵安骂得最难听的,还是梁映的字迹。
林清樾想了想,先?行中断了自己笔头的事儿?,把练字一事加在了给梁映每日背诵的课业之后。
这才继续提笔在案上的纸页上描绘着。
比起其他学子记得满是释义?和领悟的卷面,林清樾面前?的纸张上,更多的是只有她自己明白是何种意义?的线条和字符。
邵安摇着羽扇,瞥过那最后一排靠着窗边的身影。不是看不出来其没?有认真听他讲学,但不管他随意抽问抽背什么,都对答如流的优等学子。
他还是愿意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下学的钟声响起,林清樾也收起桌上不知?不觉写?了一小沓的纸页。
“饿死我了,吃饭去。”
“走吧。”
林清樾抬头,瞿正阳和梁映两个?身高八尺的身板一同围在她的桌案前?,一下就占据了她大半的视线。
“正好,你们二?人一道去吧。”林清樾难得婉拒,“我有事要找山长一趟。”
瞿正阳噢了一声便退开,手?臂刚想揽上旁边的梁映,谁知?这小子跟水里捞出来的鳝鱼似的,身形一晃,他竟没?挨住。
再定睛一看,人已经跟着林清樾走了一步。
“上山路绕,我领你去吧。”
林清樾回身,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