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生直接提出:“时晓说她相信她妈妈不会说谎,应该是你错怪了她们。”
“我不知道晓晓为什么会这么说,或许,是她认定了我是杀害阿姨的凶手……”
“因此你的意思是时晓在说谎?”
“我只是如实回答您的提问。”
“姜小姐,你刚才说刘莉很疼爱时晓,时晓也很孝顺,据你的说法,我听不出你对死者的人品有任何质疑,可关于镯子这件事上,你的言外之意,似乎不仅是你认为刘莉很可能偷藏你的物品拒绝归还,甚至连时晓也是这么认为的,你不觉得你的说法有些前后矛盾吗?”卿生点明。
“我一直不认为偶尔爱占小便宜的行为,就足够达到证明一个人品性恶劣的标准。”
“小便宜?据我所知那个镯子对于你而言意义并不普通吧。”
“是的,我的确想要找回手镯,但我相信晓晓会说服阿姨,我从没想过为了手镯的事就和他人不依不饶,手镯虽然是我家的祖传之物,可毕竟是身外物,我当时的确就这样想的,就算手镯找不回来,我也不会因此为难阿姨和晓晓。”
“姜小姐还真是一个善良宽容的人。”卿生笑了笑,似乎,有些讥笑的意味。
姜林鹿却没被激怒。
她只是很难过,用手撑着额头:“我说不清了,我从小就生活在类似温室的环境里,并没有经历过尔虞我诈的倾轧和争斗,可我知道在我生活的环境之外,存在为了些小的利益,我眼里的那些身外之物拼夺得头破血流的人事,我从小受到的教育,所有道德规范都是用来约束自己的,我不会用我的人生观去评价任何人,但我会一直坚持我的信仰和原则。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就是不相信我,非要认定我因为那个手镯,因为我对顾先生暗自的好感去伤害一个被我视为长辈的人,污陷我的好友弑母,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怀疑,难道我还有一个隐藏的人格,那个人格就是这么恶毒和残忍,要不然为什么所有的证据都会指向我。”
卿生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
她其实并不是不信世界上存在善良宽容的人,反而觉得其实绝大多数的人都不会因为财物和爱情就生杀人害命的恶念,但不可否认的是,凶手就在姜林鹿和时晓之间,但时晓的不在现场证明是确凿的,所以姜林鹿存在重大嫌疑。
卿生求助般的看向沈嘉木。
姜林鹿的情绪现在产生了较大的波动,她刚才那番话,之前并没被记录为供述笔录,她说了从来没有说过的供述,不管是真是假,这都是一个也会有突破的机会。
按照默契,沈嘉木这时应该“剑走偏锋”。
“时晓曾经跟你聊起过家事吧?”沈警官果然很默契。
姜林鹿的手仍然撑着额头:“晓晓和我聊得不多,但刘阿姨经常和我聊起。”
“具体说说。”
“阿姨说晓晓吃过很多苦,都是因为她,阿姨很自责,晓晓的生父因为吸
毒败光了家产,阿姨说她因为怯弱没有及时检举,晓晓的生父过世后她们母女只能靠救济金度日,直到阿姨认识了晓晓的继父。
但不幸的是安宁的日子没过多久,晓晓的继父也因为意外过世了,并没有留下多少积蓄,她们的生活再度陷入了困境,晓晓很上进,可阿姨的确无力承担晓晓的学费,晓晓从学院毕业后就放弃了进修,换了很多工作,吃了不少苦,阿姨自责她直到现在还拖累晓晓,可晓晓从来没有怨言。”
“这么说时晓当时拒绝和顾长昔出国进修,是因为母亲的缘故?”沈嘉木问。
“应该是的吧,我并没听晓晓提起过从前的事。”
这天,姜林鹿的父母都赶来了九曲,他们乘坐私航将姜林鹿接回家,卿生看见姜林鹿和她的母亲拥抱时,肩膀是颤抖和抽搐的,而姜父站在妻女身边,很沉默的和他们对视着。
我相信我的女儿绝对不会杀人。
——这就是关于姜父的,唯一一句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