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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实不过是谢九安在自己的院子里打弹弓,乌鸦掉落在刚好进来的女人眼前,吓得她退后时一脚踩在了湿滑的苔藓上,所以摔倒流产了。
谢饮得知此事后脸色很难看,回来质问谢九安,他却只是冷漠地撩起眼皮,吐出两个字:“活该。”
“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谢饮忍不住怒道。狠毒刻薄,跟当初乖巧可爱的样子相差甚远。“她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亲弟妹!”
“她不配。”八岁的谢九安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
恼怒于他的态度,再三问他认不认错,谢九安都坚持不认,之后干脆抿着唇不理他,哪怕后来谢饮在他背上抽了二十下家法,背上血淋淋的,一直到昏了过去谢九安都坚持不悔改。
一些下人觉得谢饮心狠,谢九安自己却无所谓,除了那个女人,他也恨死谢饮了,“有本事你就直接把我打死,我好下去陪我娘。”
挨了这顿打也没完,在谢九安还在床上养病的时候,那个女人冲进了他的房间,直接甩了他一个大大的巴掌,因为耳鸣甚至听不清女人在嘶吼什么。
还没来得及补第二巴掌,女人就被暗卫赶紧拖走了。自那以后谢饮下令她不得再踏进谢九安的院子。
谢九安安生了一段日子,但依然跟这个女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
又过了几年,他长大了点,不过依然没忘记他娘的死。所以他开始查。
当初温无尽的死因大夫说是“抑郁成疾”,但谢九安不信他娘那样果断决绝的人会因为一对狗男女伤心而亡。
果不其然,根据一些蛛丝马迹谢九安找到了那个女人买通大夫往他娘药里加毒的证据。
谢九安恨得整个人都在抖,最后提着刀去了她的房间。谢饮也来了,当板上钉钉的证据被摆出来时,女人就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她这么久的努力付之东流,她当不了侯府夫人,也没法让自己未来的孩子成为“嫡长子”了。
所以她笑着反问:“你现在查出来有什么用呢?已经晚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你娘尸体都化成灰了,而我不仅替她享了这么久的荣华富贵,还恶心着她的宝贝儿子。”扫了谢饮一眼,她回头继续盯着谢九安,大笑道:“还有,与其担心你死去的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啊!
“这几年,你没觉得会头疼体寒吗?”女人摸了摸自己的新染的丹蔻,“是不是情绪也十分的暴躁多变?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想提刀砍人。脑子也不好,很多事情记不清楚,无法共情无法理解。等着瞧吧,你迟早会变成一个疯子!”
震惊愤怒之余,谢九安的刀已经先动了。一截舌头飞落在地。女人的脸无可避免被砍伤,血淋淋一片。
“谢九安!”谢饮瞪着他,“你怎么……”
很快谢九安的刀对准了他,眼里都是怒气和杀意:“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她?!”
“不是,”谢饮心情复杂,愧疚溢上心头,对着这个儿子如今也不知该说什么劝阻的话,“她后面说的话……她还不能死。”如果她真的下了毒,还要找她问解药。
谢九安冷笑着想说他不在乎,却先一步被打晕了。
谢饮已经做了这么对不起他们母子的事,最后至少要保住他的性命。不过不论怎么严刑拷打,这个女人都坚持说没有解药。
谢九安不依不饶地找他要人,对他非常地不信任,生怕他偷偷把人放跑了,坚持要自己替他娘报仇。
谢饮突然发觉不对,儿子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被养歪了。
虽然这好像已经成了没办法的事,谢饮却依然不想让他年纪轻轻就沾上一手罪孽。不过在那个女人奄奄一息的时候,谢九安还是找到了她,用不逊于那些暗卫逼讯的手段把她折磨至死。
◇第95章她漂亮吗
“所以他的头疾是因为那个女人给他下毒?”崔竹很快抓住了重点,“这么多年过去也没有找到解法?”
张管家长叹一口气,摇摇头:“侯爷一直没放弃,派人在大江南北找遍了大夫,但都没办法,只有缓解的法子。”
“那瓶药?”崔竹想到谢九安每次头疼时吃的那药,抿了抿唇,“可他说吃了药也疼。”
“这是小侯爷刚刚跟你说的?”张管家又露出心焦的表情,“这药大夫确实说过会随着服用时间变久渐渐地减缓效用,但这也太快了些……”
药效减弱,只能加大剂量,但沨按这个速度下去,再过个五年十年又该怎么办呢?
难道真要像那个女人说得变成一个神智不清的疯子,每天都过得痛苦不堪?
“总会有法子的。”崔竹袖里的帕子在食指上渐渐收紧,“就算大楚的大夫没法子,其他地界也总有医术高超的人。”
“哎,但愿如此……”张管家在心里祈祷着。
次日崔竹去找皇帝汇报,揣摩着他的意思挑了一些话讲给他听。知道是谢九安跟谢饮闹不和皇帝就没有再多追责的意思,挥挥手就把这件事放过去了。
“你看好他,重点是后面的契勒来使,别让他又闹出什么幺蛾子。”皇帝有气无力地叮嘱。
暑气渐消,京都已经凉了下来,不过朗日当空时仍会有些燥热。
契勒族来使的阵仗很大,浩浩荡荡的队伍停在城门外。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数十辆装饰富丽的马车,每辆马车上都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宝物,除了色彩斑斓的宝石、造型独特的金银器皿,以及一些珍贵的药材和香料,最后面的马车上还装了一个笼子,里面关的是一只漂亮至极的大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