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官,您在看海棠呢。”清冷冷的声音又夹着几分低哑,听起来格外的舒服,张副官忙鞠躬问好,“雪苼小姐,您醒了,少帅还在睡吗?”
雪苼用手挽着一捧乱蓬蓬的长发,“嗯,他闹腾了大半个夜晚估计是虚了,他这烧估计要反复,我们还是早些进城找大夫。”
虚……果然是少帅的女人,形容他的词也这么的,咳咳,与众不同。
张副官今天收拾的很漂亮,因为不戴军帽头发用生发油还抹出格花尖儿,不过因为不太适应,总要用手去碰,他又碰了一下才说:“那是,等少帅醒了我们就走,说不定还能赶上午饭。”
赫连曜躺在床上,把他们的对话一个字都不落的听了进去。
这个女人还真是大胆,敢说他虚,要不是看在昨晚她照顾了一晚的面子上,他早就把她……
幽馥的香气钻到鼻子里,他把脸用力埋在枕头里,没错,就是这个味道,她昨晚睡在自己身边,该死,他竟然不知道。
雪苼推门而入,看到他醒了便笑着说:“刚好,你起来吃点粥,张副官说我们就可以上路了。”
赫连曜坐起来,他皱眉上下打量着她,“你这衣服哪里来的?”
“怎么了?”雪苼低头去看,她身上穿着一件奶黄色有暗纹的丝绸旗袍,做工细致合体,掐腰开叉,紧窄的袖管下露出一截粉白的藕臂,嫩生生的,就像一朵光月下的栀子花。
赫连曜皱起眉头,她就穿着这样的衣服跟张副官在外面说了半天话,真是无耻。
雪苼不乐意,“为什么要换?这件可比你以前给的那件有眼光多了,我觉得好看。”
男人不悦的神色已经很明显,“去换了,还要我说第二遍?”
雪苼骤起眉头,“好好。您最大,您说的算!不过你先告诉我应该穿什么,省的我换的又碍您的眼。”
“男装,你穿男装就挺好。”
雪苼一愣,他不该是有什么恶趣味吧,让她穿男装!
张副官也不知道从哪里给她倒腾了一皮箱的衣服,除了旗袍裙子,还真有裤装,她选了一条浅灰色西裤紫红色真丝衬衫,外面套了件时髦的风雨衣,长发盘好戴了顶呢帽,很时髦的一个西洋女郎模样。
她这一身儿出现在餐桌上张副官眼前一亮,他对雪苼说:“雪苼小姐,这衣服也就您穿,刚从法国过来的洋货。”
赫连曜眼睛盯着面前的白粥,脑子里却全是雪苼亭亭玉立的影子,他有些恼,大喊一声,“张副官。”
“呦!少帅,您别喊我张副官,不是说好了要叫张管家的吗?”
“滚出去,跑十圈儿后出发!”
张副官抽了自己一嘴巴子,叫你多话。
雪苼在他对面坐下,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少帅,我这样穿您还满意?”
“难看。”
雪苼也不生气,“难看你可以选择不看,而且我觉得你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小妖精。”
“你……”
“少帅吃饭。这葱油饼做的很酥脆,你要不要来一口?”
赫连曜不看她,默默的端起自己的碗。
离开农舍的时候雪苼数了数,赫连曜身边只剩下3个警卫。
他们一共6个人,在午饭前进了余州城。
余州,在北方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因为这里是历代君主的行宫,所以比云州更加的气派和宏伟,它一直以龙脉的存在成了各路军阀的争夺之地。几年前,余家军终于拿下了这座城,成为北方势力最大的军阀。
赫连军是稍次于他们的存在,但是近几年余家军闹了几次内乱,听说少帅又是个病秧子,实力大大下降,但是赫连军因为有个魔鬼赫连曜,一路摧城拔寨拿下不少地盘,这势力越来越大。
势力越大自然敌人越多。军阀之间也讲究的是近交远攻,赫连军和余家军一直是宿敌,他赫连少帅这样大摇大摆的上人家的门,还真有点说不过去。
但是赫连曜向来不会低调,一来就住进了余州最豪华的饭店,宝月大饭店。
他的身份是商人连城,带着太太来余州谈生意,看病。
宝月大饭店住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其中不乏洋人,甚至门口站岗的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
雪苼心里发怵,赫连曜这算不算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