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半个月的时间过去,朱辟邪终于回到了京城。
如今的朱慈烺终究已经是皇帝了,这一次是平乱,不是远征异族得胜归来,却也无法前出京城迎接,只能命张唯贤与孙传庭代表自己前去迎接。
不过,朱辟邪却没有直接前往紫禁城,反而直接来到太庙。
如今的崇祯帝已经下葬,被埋在了天寿山,军务未曾交割,前往天寿山,颇为不便,朱辟邪作为托孤重臣,没有来得及参加先帝的葬礼,这回京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先祭奠先帝为要。
站立在太庙前,朱辟邪也不由的感慨万千,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虽然崇祯皇帝刚愎自用,识人不明,但是对自己,那绝对是够宽容的,也正是因为崇祯的态度,方才使得自己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扭转了日暮西山的大明国祚。
崇祯帝在位十八年,虽然说将大明霍霍的不轻,终究也是一位励精图治的君主,只是才不配位,面对着千疮百孔的江山社稷,除非是不世出的明主,否则谁也难以扭转这内忧外患的局面。
朱辟邪在太庙祭拜了崇祯皇帝,方才赶往皇宫。
这几个月来,太庙可是热闹的很,先是得了张献忠的人头,张献忠火烧凤阳祖陵,那可是不共戴天的死敌巨患,朱慈烺特意率领百官将张献忠的人头献祭在太庙前,就在一个月前,李自成又被朱辟邪射杀,人头被送入京城,又是一番祭奠。
乾清宫,朱慈烺在宫廷大摆庆功宴,为朱辟邪洗尘。
朱辟邪将军功册递给了朱慈烺。
“皇上,自从臣驰援河南到现在,历时半年之久,”
朱辟邪沉声道:“赖先帝佑护,三军将士忠勇,终于接连绞杀张献忠、李自成两个逆臣,献营余孽虽然盘踞天南,有李定国围剿,最多再有半年时间,必定可以剿除;只是这闯营余部,因为臣虑事不周,让其联合满洲,被满洲精骑救走,未能一竟全功,还请皇上治罪!”
“治罪?”
朱慈烺将酒杯放下,哂然道:“太傅说的哪里话?如果接连剿灭献贼闯逆,都还要治罪,那自朕而始,下至百官,哪一个没罪?至于闯营残部被满洲精骑救走,却也不过是细枝末节,他们再也无法再大明国内兴风作浪了,待到朝廷休养生息,连同满洲一并剿灭了就是!”
张唯贤叹道:“皇上,大将军,自从闯逆献贼起于西北至今,已经二十年时间,二十年来,朝廷不知道耗费了多少钱粮,名将精锐战死无数,各地藩王被抄家斩杀者不胜枚举,甚至连凤阳皇陵都被其焚毁,大将军此次出征,仅仅半年有余,就将闯逆献贼斩杀,献首级于太庙,大将军,您现在已经可以比肩开国的中山王与开平王了!”
中山王徐达,开平王常遇春,这可是大明开国的两根最坚实的柱子,张唯贤的祖上张辅功勋冠盖一时,也只能位列两大开国元勋之后,不敢与两个人分庭抗礼;现在张唯贤直接将朱辟邪捧到了和两个开国元勋并列的位置,绝对算得上无上殊荣了。
不过,即便是张唯贤如此说,在场的众人,却没有一个人感觉到不舒服,没办法,这功勋是实打实的,无人能比!
朱辟邪沉声道:“老国公谬赞了,辟邪不敢居功,这是将士们的军功册,还请黄皇上嘉奖功勋,激励将士报国之心!”
朱慈烺点点头,答道:“这个是自然!传旨,大将军朱辟邪平定关外之乱在先,剿灭献贼闯逆于后,功在千秋,封太师,进梁王!”
“皇上!”
朱辟邪眉头一挑,沉声道:“你是想要将臣赶出京城,流落番外吗?”
朱慈烺愕然道:“太傅何出此言?”
朱辟邪无奈道:“虽然臣有所建树,可是大明徐达与常遇春两位元老开国功勋无数,也不过死后追封王爵,而且还是郡王,您一上来就给臣封亲王王爵,臣若是接旨,那日后臣只怕要死无全尸了,还不如现在就继续漂泊海外呢……”
“师尊!”
朱慈烺脸色一变,站起身来,沉声道:“你我有君臣之义,同样也有师徒之名,师尊尽忠国事,殒身不恤,朕则以为腹心,誓死不疑,莫不是师尊还信不过朕这个弟子了吗?”
朱辟邪摇头道:“不是信不过,而是人言可畏,比世上最锋利的刀还要快,臣亲王爵位,臣绝不敢受!”
“皇上,”
张唯贤低声道:“大将军的话也不无道理啊,现在的大将军可方才二十多岁,你今日封了亲王,那日后大将军若是剿灭满洲,封狼居胥,那皇上还要如何封赏?你们君臣师徒,本来就是最为亲近不过,何必还要在乎这一时?”
朱慈烺低头不语,良久方才叹道:“是朕思虑不周了,传旨,改封大将军朱辟邪为齐国公,太师,文华殿大学士!”
朱辟邪还要在说话,被张唯贤阻止了下来,还要反对,那就有些做作了啊,国公,那绝对是当得起的。
朱慈烺接着说道:“程俊奉旨以偏师抵挡闯逆二十万大军入寇,功不可没,传旨,封程俊为宁远侯,升任京营提督,执掌京营各部!高杰封为榆林伯,贺人龙封为西宁伯;周遇吉封为忻州伯,傅凌霄封为崇宁伯,傅凌云封为南阳伯,唐海天封为武安伯,京营各自归建!其余将领以及归降将领交由礼部与兵部叙功封赏!”
“皇上,”
朱辟邪沉声道:“河南总兵周遇吉忠勇可嘉,连续坐镇山西河南,足以当得良将二字,臣请调周遇吉前往山海关听用。”
“前往山海关?”
朱慈烺皱眉道。
朱辟邪沉声道:“皇上,满琪擅攻不善守,放在锦州有些浪费,不如调入京城,可以将周遇吉调任锦州镇总兵,提督锦州军务,至于程俊,还得继续历练,臣请让其前往山海关,赴任宁锦总督,负责对满洲一切军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