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从这一刻起,在羽林军的包围和搜查下,没有客人能走得掉了。
这一刻就是云渺在等待的时机。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羽林军会在这一刻出现在这里,也只有她能够提前为这里的所有客人安排退路。
坐在人群之中的女孩放下手里的酒盏,牵起裙角,在所有人的面前盈盈地行了一个礼。
“诸位想要逃过羽林军的追查,那么就只有依靠我。”
银针进入的同时,他微微地喘息起来,身体在她的怀里轻轻地颤抖,像是在承受什么。
摇曳的纱幔之间,错落的光影晃动。
许久之后,云渺有些气喘吁吁,完成全部步骤,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风在纱幔之间无声地涌动,带起一片沙沙的轻响,潮水般。
滴答的刻漏声敲过午时之后,谢止渊从一场光怪陆离的梦里醒过来。
睁开眼时,察觉到自己正躺在床上,他轻轻地眨了下眼,转过脸,看见女孩睡在他的身侧,脸颊微微绯红,被阳光晒得发烫。
记忆停在那个飞快的、无声的、蜻蜓点水般的吻。
春雷阵阵,雨落在庭院池塘之上,溅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一夜风雨晦暗,窗下那丛海棠花枝吸水弯了腰肢,折出了袅柔的弧度。
“小姐,小姐?”
云渺鬓发汗湿,从梦中惊醒。
疏落的阳光从纱幔透进来,漫过床上人冶丽的眉目。
她面颊和脖颈上全是冷汗,眼中惶惶然噙着水雾,潮湿的长发纠缠着雪白脖颈,唇瓣显出病态的靡丽,哀艳得犹如一朵快要凋谢的山茶花。
她涣散的视线聚拢,看到了一张熟悉和蔼的面庞,是她自小陪在身边长大的姆妈。
“阿姆……”
田阿姆眼中满是疼惜,拿起沾水的帕子,轻拭去她额角的细汗。
“小姐昨日淋雨染了风寒,发了一晚上的热。可是又做噩梦了?”
云渺轻喘着。她梦见了昨日在暖殿,景恪往自己身上扑来的那一幕。
昨夜她曾几度惊醒,视线所及都是昏暗烛光,那暗色如同鲜血,浸满了整个屋子。
她喉口上下哽动,阖上双目,在心中告诉自己莫要多想,不过是一场梦,梦中一切都是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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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阿姆低声道:“外头有人在等着小姐,小姐要去见一面吗?”-
太子看一眼残棋,扔下指尖棋子,起身朝内走去。
脚踩在水磨砖地上,激起巨大的回响,床上之人听到动静转过首来,唇瓣蠕动了一声,“殿、殿下……”
景恒长身立在榻边,看他虚弱犹如风烛一般,强撑着爬起身子,露出残缺的右肩,血腥味扑鼻而来,令景恒皱了皱眉。
云璋想要抱拳行礼,反应过来已经没了右臂,面色苍白道:“多谢殿下今日前来探望,臣不胜感激。”
“不必感激,”景恒语调淡淡的,“云璋,这一次孤也救不了你了。”
“殿下!”
“此前孤就曾告诉你,莫要冲动行事,你却反复这样鲁莽不计较后果。如今景恪死了,父王怒气难平,此事必须要一个说法。向来杀人就是要偿命,你是知晓的。”
随着这话落地,床榻上人双瞳睁大,脸颊肌肉都不住地抽搐起来。
“殿下,臣这般已是与活死人无异!昨日实则是被景恪殿下所逼,求殿下为臣做主!”
“这话父王不会信。”
景恒的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自己去请罪或许还能有一条活路,可如若无人负责此事,父王盛怒之下,你连全尸都留不住,他已知晓你当日伴驾在侧,孤会帮你求情,算你渎职之罪,到时候不过流放百里。”
云璋匍匐在床,眼中血丝泛滥,缀满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