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顾庭山是异父异母的兄妹。
她13岁那年,亲生父母离异,她跟着父亲生活,后面父亲娶了年轻时候的白月光,也就是顾庭山的母亲,她和18岁的顾庭山也成为名义上的兄妹。
何碧顷记得第一次见到顾庭山的场景。
斯文温柔,霁月清风的男大。父亲何均让她喊哥哥,她木着脸没吭声,对于重新组建的家庭,她内心很抗拒,但她还没有到能独立生活的年纪,又不得不接受新家庭。
顾庭山笑着打破僵局,眼睛很亮:“碧顷,你好。”
两人关系的转折是在何碧顷高一暑假,何均和继母忙着工厂里的事情没空回老家照顾生病住院的姥姥,让顾庭山带何碧顷去。
老家有个走地鸡养殖场,何碧顷去喂鸡,被一群公鸡追着啄,何碧顷的尖嘴恐惧症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阴影。顾庭山那段时间很照顾她。
关系更近进一步是在何碧顷的高二某次家长会,何均和继母忙于工作,顾庭山以家长的身份出现。
同桌方应缇惊呆下巴,望着坐在教室里清爽帅气的男生,拽住何碧顷的校服衣角胡言乱语:“顷顷,你爸爸居然那么年轻?是不是早婚早孕啊?”
后面的高三成人礼、毕业典礼、大学报道、大学毕业典礼,凡是有关何碧顷的某些重要日子,顾庭山都会出现。不知何时开始,他已经像亲哥哥般进入她的生活。
从有记忆以来,何碧顷就知道她不受父母喜欢。
母亲一直认为是女儿的出生,毁了自己的舞蹈生涯,父亲在母亲的无理取闹下逐渐失去耐心,两人经常冷战。
她是在没有爱的家庭里长大,顾庭山的温柔,正好弥补了她对亲情的渴望和空缺。她会在顾庭山面前撒娇,调皮,把他当成亲哥哥。
却没想到,顾庭山的好是一场有预谋的接近,会在某一天变成令她恐惧的男性力量,将她压在身下,用令她窒息的强迫撕破了她跟他之间点点滴滴积累而来的亲情。
那天以后,何碧顷对顾庭山除了抗拒疏离就是害怕。她怕顾庭山再次不可控制地抱她,强迫她。
两人关系真正决裂是因为继母刘艳芳。
刘艳芳本来对何碧顷就是不冷不热的态度,所谓的‘捉奸在床’后,把所有错误归咎在何碧顷身上,骂她违背伦理,连自己哥哥也勾引。但没过两天,刘艳芳忽然又一反常态地讨好她。仔细问才知道原来是顾庭山的留校工作遇到了困难,有个教授愿意帮忙,但看中了何碧顷。
刘艳芳声泪俱下说:“庭山对你也不薄,他需要这份工作你也不能撒手不管吧。如今一大家子吃喝全靠你爸那个不赚钱的小厂,你爸爸年纪也大了,厂子要是倒了,凌凌该怎么办?他还小……”
凌凌是何均和她生的儿子,才7岁。
何碧顷觉得她有病。“你疯了吗?那个教授都可以当我爸了,你叫我跟他结婚?”
就算不是亲生女儿,也不至于这样糟践她。
“不是不是。”
刘艳芳有些难以启齿:“张教授他有老婆的。他是想让你,让你跟他一段时间……”
何碧顷仿佛被人当头一棒,胸腔涌上一股酸涩,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原来刘艳芳是想把她卖了?
刘艳芳继续说;“张教授有钱又大方,他还跟我说,只要你跟了他,你想要什么他都能给你,你肯定不会吃亏的。”
“刘艳芳。”何碧顷被气到头晕脑胀,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彻底跟她撕破脸皮:“你们一个试图强。奸我,一个为了儿子前程叫我去爬别人的床,你们母子还真是蛇鼠一窝啊。”
“你别污蔑庭山。明明是你勾引他。”
眼见谈不拢,刘艳芳急了,两人吵起来。
刘艳芳占上风,夺了她的手机将她锁在房间一天一夜。方应缇一整天联系不到何碧顷,便去她家找,没想到刚好遇到家里起火。
何碧顷被消防员从房间里救出来时,周围邻居和方应缇都惊了。
因为当时刘艳芳就抱着凌凌在小区楼下观望救火,消防员问她屋里还有没有人,她十分肯定地说没有人。
屋子为什么起火无法考证,但离奇的是只有何碧顷的房间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