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接下来的两个月无法见到秦砚辞,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落寞。
归途中,经过发财赌场,凌瑾韵注意到那曾经招摇的旗帜已然撤去,大门紧闭,一片沉寂。
她心中不禁浮现出那位戴着银色面具,英姿飒爽的女子形象,不由得暗自赞叹:这位女中豪杰,面对赌局的失败,竟能果断关闭这家日进斗金的赌场,其决断力与魄力,实在令人钦佩。
她不经意地向关张的武场投去一瞥,随即她的目光继续向前延伸,直至捕捉到不远处一家医馆的轮廓。
还未等她的驴车靠近,一阵急促而无奈的对话便已飘入耳际。
“李公子,实非我们医馆无心救治令堂,实在是老太太所患乃为痨病,不仅我们束手无策,此病更是易于传染,我们不敢轻易涉足啊!”
医馆内传来的声音充满了为难与歉意。
紧接着,李晓贤那夹杂着恳求与绝望的语调悠悠传来。
“大夫,求您大发慈悲,给家母看看吧,我这次真的筹到了钱,带着足够的银两来了。”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更为坚决的拒绝,“李公子,您还是带着这些钱回家吧,问问老太太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想吃什么就给她买些什么。若是什么都不想了,您就该为老太太准备身后之事了,万万不可再为我们增添负担了。”
凌瑾韵驾驭着驴车轻轻绕过街角,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
只见李晓贤背着身形消瘦的母亲,缓缓走向另一条街道,边走边轻声安慰着背上的母亲:“娘,这家医馆的大夫技艺有限,孩儿这就带您去寻一处更佳的医馆,找一位更高明的大夫。”
李母虚弱地靠在儿子背上,干瘪的嘴唇微微开启,似乎欲言又止,但随即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的尝试。
李晓贤见状,连忙轻柔地将母亲放下,用他那双手,细心地为这位半头白发的老妇人拍打着背部,试图缓解她的痛苦。
终于,老太太用一块粗糙的麻布手帕捂住口鼻,咳嗽逐渐平息,直至咳出一丝丝触目惊心的鲜血,那咳嗽才勉强停止。
她望着手帕上刺目的红,平静地叠起手帕,擦拭嘴角,脸上没有显露出任何恐惧或悲伤,只是气喘吁吁地对李晓贤说:“贤儿,你父亲在世时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高中科举,步入仕途,光耀门楣。这些年,是娘拖累了你,让你虽已成为廪生,享受朝廷的补贴和粮食,却不得不将这一切都换成了一剂剂苦涩的药汤。如今,乡试在即,你的同窗愿意资助你,你就该拿着这些银两,专心备考,不必再挂念娘了。娘自己的身体,娘自己清楚,一时半刻还不会倒下!”
当李晓贤目睹母亲咳出的斑斑血迹时,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
他紧紧握住母亲的手,蹲在她身旁,声音中满是哀伤:“娘,您别这么说,没有您就没有我这个儿子。我这就背您去找大夫,定有医术高超、心怀仁慈的大夫能治好您的病。”
话音刚落,李晓贤再次蹲下身,准备背起母亲。
这时,凌瑾韵牵着驴子缓缓上前,轻声道:“李兄弟,我对医术略知一二,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尝试为伯母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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