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姑娘。”
向菱去院门迎客,留向萍在屋中侍奉。
“三姐姐。”
容姗中规中矩一礼,难得的有些热络。
“坐吧。”
余光瞥见书架上整齐的书册,容姗心里稍稍有了些底。
她还是晨起听王嬷嬷抱怨,父亲偏宠新回来的三姑娘,连古籍孤本都搜罗进了瑶华院。
容姗笑道:“三姐姐这儿布置的,倒、倒有书香气。”
“有话直说便是。”容璇轻拨茶盏,淡淡开口。
容姗甚少有这般没话找话的时候,如今被戳破,略显窘迫。
她望入一双沉静的眼眸,几乎是下意识就发觉,三姐并非不给她留情面,而只是想尽快解决正题,就这么简单。
容姗态度稍稍自然些:“年前夫子留了道课业,要撰一篇文章……”她环顾屋中,容璇道:“都下去吧。”
“是,姑娘。”
房门合上,容璇言简意赅:“论题。”
“君子养心,莫善于诚。”
容姗绞了绞帕子,整个年节她都为这篇文章辗转反侧,落笔实在艰难。
眼看着到了夫子给定的期限,还是撰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这样的事,母亲身边根本无人能帮她。家中两位姐姐原先在明安堂时,也没遇上过这般课业。
容姗也是忽然想起容璇先前所言,读过书,就差去考科举,才死马当作活马医。
毕竟先问这位三姐,比去外头找人容易些。
“文章品第,你要几等?”
容璇问得太过理所当然,以致于容姗的语气都有些小心翼翼:“三姐姐,是能够帮我作文章吗?”
“可以,”容璇开门见山,“不过你也得助我一事。”
三姐姐提出的条件极为简单,容姗一口应承,像是生怕她反悔似的。
容璇便去往书案后,铺开一张宣纸。
“要几等?”
女学文章同样分一至七等,容璇在翰林院兼任过一年,也随同僚批阅过女学文题,熟知其体系。
“六、六等就好。”容姗声音弱下去,“五等也行。”
事情办得远比想象中顺利,容姗神清气爽的当口,又问了一句:“三姐姐,我何时来拿文章?”
容璇摆好镇纸:“磨墨吧。”
“哎。”容姗答应得心甘情愿。
午后的阳光落于书案,茶水凉时,容璇搁了手中笔。
容姗吹干其上墨痕,捧起慢慢阅读时,眸中由惊异转为赞叹,丝毫不掩饰:“妙,当真妙。”
“你能读懂,便不算如何。”容璇诚恳道。
容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