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抱着小鸟,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奈何这鸟十分衷心,陪她玩了一会儿就挣扎着飞回景元肩头,用脑袋蹭他的头发,景元不知从哪里掏出一袋鸟食,小鸟在他肩膀探头,低着脑袋去吃,吃饱了才接着嚷嚷:幼清!幼清!
幼清笑得前仰后翻,这鸟是个破锣嗓子,说话沙沙的,听着好像一个老爷爷在扯着嗓子喊她,实在有趣。
她问:“还会说别的吗?背首古诗什么的?”
景元摊手道:“这也太强鸟所难了,我们也就认识了几天,还没来得及教。”
“实在对不住…”幼清憋着笑,逗他,“看来真是把你憋坏了,年纪轻轻都开始逗鸟玩。我刚才听你的脉,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伤口我不必看也知道已经长好…就是左手不要握剑,这一阵子切忌吃力撕扯,让肉再好好长一长…”
景元耐心听着,唇边带笑,幼清懊恼道:“又开始唠叨这些了…总之你恢复得不错,走动自然是没问题了,既然你都来了,时间不早,不然我们去听听戏?”
他立刻赞同,似乎就在等着这句话呢,“行!去星槎海还是长乐天?”
“白珩上次带我去的长乐天。”
景元垂着眉毛说:“你和白珩都玩了,那我带你玩什么?”
“哎呀,再重复玩嘛,和不一样的人去一样的地方,感受也不相同。”幼清拉他起身,“走啦走啦,再晚一点就该没坐了,这次我们就盘个小桌子,不和人拼了。”
景元说着好,乖乖跟上她的步调,幼清给他买了一瓶浮羊奶,景元抱着奶说:“不来一瓶苏打豆汁儿?”
幼清赶紧摇头,“喝茶喝奶,不喝豆汁儿!”
他连声说着好,就这么跟在她后面,和她一起去了长乐天。
这里有处播幻戏的,还有现场唱词的,算是戏曲版音乐剧,他们来的时间尚早,还能抢到一个好位置,景元将买来的零食铺了一桌,又点了一壶茶和小菜,幼清问:“前几天白珩带我去你们云骑军训练的地方打靶子玩,我瞧瞧你们玩的也不过角抵斗禽,或者比比武力,文雅一点的便来听曲儿,时间长了岂不无聊?”
景元笑道:“因为玩乐时间少,所以不论玩什么都有意思。”
“怪不得…”幼清倾倒茶汤,与他说,“你们战事吃紧,但家中倒是一派太平呢。”
“毕竟这里是罗浮,并非曜青。罗浮作为舰队之首,自然要照顾四方,不会无止境地征伐。但巡猎的复仇永不停歇,仙舟舰队追逐丰饶余孽到星海之边界,不过此前也有孽物大举来犯,我们自然希望不要再出现这种事。”景元神色严肃了些,“若真会如此,你早日离开。”
幼清并不在意战争,即便现在开战,她也不会一走了之,便说了句:“这不是还没出这样的事?”
正在闲聊,厅内烛火熄灭,光芒聚拢,幼清看向台上,今夜是小姐书生的恋情戏,台下都是年轻男女,唱腔也现代了许多,虽说脱胎戏曲,可与舞台剧没什么区别,幼清还是第一次看这样又古又新的东西,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出戏景元已经看过了,他吃着桌上的零食,偶尔看向她,台上正在互诉衷肠,幼清见男女演员凑在一块,嘴唇都快黏上了,幼清躲开视线,低声吐槽:“哪有这么奔放的富家千金呢?”
景元笑了一声,显然是听见了。幼清不再看台上,把他们的歌声台词都当成了背景音,为了不影响别人观看表演,她还抬着椅子,靠近他坐下,景元道:“白珩都带你去哪玩了?”
“演武场、长乐天、星槎海,还有绥园。本来说要带我去曜青的,但镜流不同意,我也怕走太远…”她顿了下,把担心他和丹枫的事吞下肚子,“她还开星槎带我去了外面转,但是半路星槎没了动力,我俩差点飘去外太空…”
景元掩唇而笑,托腮看着她,陷入回忆,“白珩姐有次带我去曜青玩,正逢曜青将军带新兵军演,他们那处的工造司做的演习金人是从朱明仙舟买来的,十分野蛮,白珩带我扎进了敌营深处,我们俩尸山血海闯出来,灰头土脸的,和终点的曜青将军大眼瞪小眼…”
“结局就是你这个来自罗浮的小骁卫胜了,嘶,他们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好歹我也在演武典仪上拔得头筹。”景元抱着胳膊说,“输了更丢人。”
“那位曜青将军怎么说的?”
“那位勇武且宽和,我受了褒奖,不过白珩嘛…”景元压着桌子和她耳语,“听说被克扣了飞行士的薪资,穷哈哈地过了两个月,只能到罗浮跟我师父蹭吃蹭喝了。”
他和她说着白珩带他玩闹的趣事,幼清听得津津有味,实际上,和白珩在一起,景元的事她也说了不少,与景元所说多有重合。
方才景元问她白珩都带她玩了什么,幼清隐藏了一件事,那便是白珩说到景元不足十岁便拜在镜流门下,剑都举不起来,还要挥剑一千次、一万次,每次挥完,整个人都像水洗的一样,白珩可怜他,时常带他出去吃饭,才不至于让景元缩水。
白珩说起景元一手一个大鸡腿,吃得满面油光,奈何还小,胡吃海塞时就像饿极了的小猫,呼噜呼噜的…幼清听得特别入迷,不禁问:“那有没有画片?”
“你说的是公司的新玩意吧?仙舟和公司有联络,但并没有那样深,很多好东西都没地方买,我自然也没用过…”白珩托着下巴说,“要是你能钻进我的脑子看就好了,景元小时候头发蓬蓬的,从后面看就像一只炸毛的小白猫…”
“其实…”幼清吞咽口水,“我可以去你的记忆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