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过去小半个月,再过两天房子就建成了,这期间睿锦物流的生意蒸蒸日上,在县里也逐渐有了些名气,积攒了不少老客户。由于单子一日比一日多,就算柳大石对县里地形再熟悉,每天工作完也都快到戌时了,天早就黑透了。
为了安全着想,柳锦昱在县里给柳大石租了一个临时落脚点,单子多的时候赶不回来,就可以在县里住一日。
柳树村的单子不多,这段时间,柳锦昱已经逐渐把重心放到了柳西县,他还接了赵管事两次单,当然赵管事有手下,压根用不着他帮忙跑腿,只不过是想还他人情罢了。
赵管事在县里还是有几分薄面,县里一些有钱老爷跟员外,听说他在睿锦物流下过单,为了跟他交好,也给睿锦物流贡献了不少业绩。
房子建成这日,宁睿精心照顾的两只大兔子,终于下崽了,十几只小崽子亲亲热热挤在一起,看的他直流口水,当天就让自家相公把公兔子揪出来,做了一道红烧兔肉,吃的他心满意足。
在柳树村,乔迁新房,可是件大事,是要宴请全村人吃喜酒的。当然,宴席的档次根据主家情况而定,条件好些的四菜一汤,再加个鱼,已经算是不错的席面了。
柳树村的村民知道柳锦昱这些日子赚了大钱,但究竟赚了多少没人知道,直到办乔迁宴这天,看到柳锦昱家大鱼大肉摆了整整三十桌,眼睛都看直了。
“俺滴个娘哎,来旺媳妇儿你快掐俺一下,俺怕不是眼花了,竟然看到一整盆大肉!”
柳来旺媳妇儿使劲儿揉揉眼睛,同样一脸震惊,因为太过震惊手劲就没控制住,这一下把柳大树媳妇儿掐的嗷嗷直叫。
“娘嘞!没眼花,真是肉!一桌好几大盆,昱小子这是发了大财了啊!”
“这席面,就是柳老太太家小儿子考上童生时办的,也没这一半好!昱小子如今这么出息,柳老太太一家怕是肠子都要悔青咯。”
“是啊是啊,昱小子真有出息,这席面一看就花了不少钱哩!”
见村民们吃的开心,柳锦昱面上也挂上了笑。
其实他骨子里是个比较注重仪式感的人,他原本打算去县里定几个精致的席面回来,结果遭到宁睿跟姚慧娘强烈反对,小夫郎更是瞪着眼睛说他不会过日子。
村里人常年不见荤腥,县里的东西虽然精致好看,但它没啥分量不说,看着也不如大鱼大肉来的直白过瘾,到时候每桌上两盆大肉,再来几个粗面馒头,就够大家高兴的了。
这是姚慧娘原话,而事实果然如此,大家伙看见肉都抢疯了,尤其是在看到一盆盆白面馒头被端上桌后,那表情别提多震惊。
这咋是白面馒头?
姚慧娘同样一脸震惊,看柳锦昱的眼神跟看败家子似的。
不过她也不好说什么,大石这个月拿回家整整一两半银子,都赶上过去半年工钱了,她还听儿子说,昱小子干这个营生有多赚钱,是村里人想象不到的。县里有钱老爷下一次单,光费用就十几两,若是运送贵重物品,还额外要签投保单子,就又是一笔收入。当然要承担的风险也比寻常货物高,所以昱小子这些日子已经招了好些身强力壮的汉子回来,最近还要招人哩!
想到儿子跟自己说的话,姚慧娘把指责的话咽了下去。
昱小子是个有主见的,她这个啥也不懂的老婆子就不跟着瞎操心了。
既然是宴请全村,柳老太太一家自然也来了,今天又是月中,正好是学堂放旬假的日子,柳家几个读书的也都回来了,这会儿正坐在一处,举止斯文的吃着桌上的菜,跟旁边狼吞虎咽的画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呸!就知道装蒜,真不知道柳老大是咋吃进去的,昱小子替他顶缸差点被打死,他还有脸来这吃饭嘞?!”
“就是,也就昱小子心好,要换成俺,看俺不把他屎打出来!”
“咳咳咳!大树家的,俺们正吃饭嘞,说啥屎啊尿的!”
“哎呦,你看俺这嘴,一看到烂人就忍不住瞎叭叭。”柳大树媳妇儿装模作样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惹得一桌人哈哈大笑。
柳大树媳妇儿是过够嘴瘾了,隔壁桌柳锦繁却气的不轻,就因为这事儿,他不仅被打了个半死,还被他娘夺了念书的机会,兄弟几个老二跟老三,在县里吃香的喝辣的,他在家多吃口肉都要被几个弟媳用吃白食的眼光盯着看,丝毫没顾忌他是个重病在身的人!
今儿好不容易有口肉吃,没吃上几口呢,就被几个长舌妇猛戳痛脚,气得他整张脸都扭曲了。
“一群长舌妇,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就你们有张嘴是不是?!”他黑着脸骂道。
“柳老大你咋说话呢?俺们想说啥就说啥,你管得着吗?”
“就说,人家都说读书人气量大,你念了十来年书,俺看都念狗肚子里了吧,就你这样还读书人,赶紧回村里种地吧!”
这话简直扎了心,柳锦繁啪一声将筷子拍桌上,眼看就要爆发,被坐在他身旁的柳锦昌,一把按住了。
“大哥,科考在即,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柳锦昌皱眉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