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辞在山下与宗门四处混,光这两天便听了不下四个版本他们几人的爱恨情仇,不过他最多也就算个陪衬,真正的主角还是集中在薛应挽与萧远潮宁倾衡三人身上。
不少人也想从他口中探知消息,越辞张口就是满嘴胡话,只坚持一点——薛应挽没有对萧远潮纠缠不放,也不屑于继续喜欢这位朝华宗大师兄。
这当然不是大家喜欢的答案,流言依旧越传越广,在本就少有娱乐的朝华宗成了弟子修炼后的消遣谈资。
最后还是传到了薛应挽耳朵里。
他本就是个不善于争辩的人,也懒得去在意别人话里的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模样,还是与从前一般照顾灵植,每日做些点心,闲来无事时,会到山崖边吹吹风。
越辞上峰时,薛应挽正在准备今日要给丹药房送上的新摘取灵草,一头如瀑长发被简单挽起,几丝从颊边垂下,松松散散地落在前胸的青色衣袍。
清洗干净的灵草被分类别摆放好在木盒中,连位置也有讲究,相克之物便不能放在同一盒中,可草药大多颜色形态相近,想要一一分辨也极为不容易。
这些天的谣言并没有对他造成影响,薛应挽很有耐心地做好这一件每日事务。见越辞来了,也并未抬眼,只说道:“点心在屋里,你可以先去吃,一会我弄好了来给你上药。”
越辞坐到他对面的小石凳,薛应挽修长的手指在盒中挑拣,指节细白如初生笋段,捻起草叶时也十分小心,生怕破了脏了般。
“我等你,”越辞讲,“今天我们下山。”
“嗯?为什么?”
“带你散心,”越辞说道。
薛应挽这下便理解了,越辞还以为自己在因为萧远潮的事不开心,说道:“我没有在意那些,你不用担心我。”
“是你答应我,往后要时常下山的。”越辞打了个哈欠,撑着脑袋看他。
薛应挽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与传言相差极大,他的确对事认真,可决定放弃,要清清白白,却也从不回头后悔。
“我们好感都这么高了,不会拒绝我吧?”
薛应挽笑了一声。
“陪你就是了,”他将木盒盖好,本要起身提走,看到越辞,说道,“那你替我去给丹药房的师兄送草药吧,就在旁边的天照峰。”
越辞“嗯”了一声,很自然接过木盒,想是薛应挽也听到了自己的传言,又不擅应付,大概近几日都不想与人过多接触了。
走前还不忘特意绕到小厨房,取了一块还热乎的山楂酥放入口中。
“任务报酬,我提前取了。”
天照峰与相忘峰毗邻,都是朝华宗最北处犄角旮旯的外峰,炼药炼丹房都设在此处。学习此道的弟子也与普通剑修弟子不同,极少与人打斗,大多时间都沉迷于古籍书本。
“你们这是搞理论研究啊!”越辞评价道。
这处的任务总是麻烦,多是送点丹药到各峰,跑得远,不过奖励倒还不错,时常会爆出些中品丹药,对修为大有进益。
有时从相忘峰离开,还会顺道来此接上一两个任务。
天照峰的弟子对他的前来见怪不怪,听到他是替薛应挽来送灵草,也只“噢——”一声表示知晓。
毕竟他们的故事都快传遍了整个朝华宗,越辞扮演的那个“求而不得的痴心师弟”在口口相传的情绪演绎加成下更加深入人心。
登时一身鸡皮疙瘩:“不要用这种舔狗的眼神看我!”
丹药房弟子张晁接过小木盒,从里面将摆放好的丹药一一取出:“舔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