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的双眼、扭曲的鼻子、皱巴巴的额头……
那是人皮!失去了骨架支撑、被裁成一片一片、不知来自多少人的人皮!
宋宛如终于明白男人身上的血腥味是从何而来,也知晓了马掌柜说的“剥皮”是什么意思,她控制不住自己浑身的颤抖和胃部的翻腾,俯身趴在了稻草之上,干呕了起来。
“呕……”
这个变态,竟然专挑漂亮的女孩子,把人家脸上的皮剥下来!
拼成那个“临安”姑娘的模样!
瞧见宋宛如的反应,男人显然受到了冒犯。
他怒气冲冲地站起身:“你这是何意?!”
宋宛如觉得对方病的不轻!
她自己也被刺激得狠了,面如土色,恨不得死在这里,再顾不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形势,张口骂道:“你是不是有病?!这,这,这东西,便是你拼凑的爱人?我不管她是死了,亦或是从来不属于你,你也不能做这样诡异恐怖的事情!”
男人面容扭曲,冲到宋宛如身前,用力拎起了她的领口:“闭上你的嘴!临安才没有死!”
宋宛如一想到方才这个男人的手刚刚碰过人皮,又来触碰她的皮肤,便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又扭头吐了起来。
这次并非干呕,她是真吐了……
她尖叫着道:“放开我!你给我放开!太恶心了!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男人气狠了,恨不得立刻掏出刀子来捅了她。
可又舍不得她那副堪称完美的皮囊……
宋宛如这时候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浑身使劲儿,才得以让自己从男人双手中摔在地上。
她有点崩溃:“临安姑娘绝不会喜欢上你这样的变态!劝你趁早收手,赶紧去衙门里自首!祸害这么多女孩子,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男人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手里的刀便再控制不住力道,狠狠地在宋宛如肩头扎了下去!
宋宛如只觉右肩一阵剧痛。
她尖叫出声。
滚烫的鲜血不受控制地翻涌而出,宋宛如从小到大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个?差点眼皮一翻,就要晕过去。
阴狠的男人犹不罢休,用力掐着宋宛如的胳膊,厉声问她:“你再说一次!我的临安美不美?美不美?!”
宋宛如用尽力气抬高嗓门,只差尖叫着喊了:“不美!不美——!丑死了!你这个变态,丑死了!”
男人气急败坏,用力推开了宋宛如,她当即重新跌在稻草之上,撞了个头昏眼花。
一睁眼,却是那一地人皮,被摆成了诡异的轮廓,仿佛真的是一张脸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对于逼近的危险,宋宛如渐渐丧失了感知,她只觉得浑身发颤,又恶心、又害怕。
直到冷冰冰的匕首贴上了她的头皮……
男人阴冷的声音响起:“既是只需要眼睛,旁的地方,便是剥不好也无碍了。”
宋宛如喉中的尖叫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给掐住了,再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无助地睁大了双眼——
她要死了吗?
她要被这个变态剥掉脸上的皮,又是疼痛、又是恐惧地死去吗?
不!她还有父母孩子,还有相交的友人,还有靳天成……
剥皮客享受地欣赏着美人在他手下露出的惊恐神色。
或许最开始,他为的是寻找能够拼出临安的皮囊;可渐渐地,在一次次堪称疯狂的尝试之中,他爱上了这种统治一切的快乐。
手指下的美人生了与临安一模一样的桃花眼……
那双眼睛里升起的氤氲雾气,让他即将划下去的匕首稍稍停顿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