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上闪过嘲弄的神情:“做什么?你希望我做什么?亲手掐死她?还是再指使个什么高家的人害她?若你还不满意,我也可以寻几个山匪,在她出门之际乱刀砍死她?”
他说着,冷冰冰的声音突然抬高了:“宋宛如,你还想我如何狠毒,尽管告诉我便是!”
靳天成原本黑沉沉的双眼不知何时涌上了血丝,仿佛雪地里受伤的孤狼,凶狠又痛苦地盯着眼前之人。
宋宛如从未见过男人露出这样的神情。
她浑身发颤,手脚都不知如何摆放,就连声音里也带上了哭腔:“我,我,你不许!你不许这么做!我从没有那么说过你!”
靳天成恶狠狠地盯住宋宛如的双眼,不许她挪开:“没有这么说我?你不正是这么想的?!”
宋宛如从小娇养着长大,成婚后更是被靳天成捧在手心,何时见过这样凶悍暴怒的他?
她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若冤枉了你,向你认错还不行么?做什么这般吓唬我?还发这么大大脾气?靳天成,你太坏了!我讨厌你!”
……
宋宛如突然哭出来,又把靳天成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的怒火被平息下去不少,可回头想想,还是自己更冤:“你有什么好哭的?是你非要冤枉我,偏偏不许旁人辩解一句,现在还不让我发脾气?宋宛如,若说霸道,还是你最霸道。”
宋宛如此刻也不顾上丢脸,泪珠止也止不住:“我哪里霸道?认识我的人都说我温柔良善,是个大家闺秀,唯独嫁给了你才被说霸道!”
靳天成的余怒还未完全消,可眼睁睁看着宋宛如掉眼泪,他虽未见过雨中的梨花,却突然领会了“梨花带雨”之美。
男人粗声粗气道:“别哭了!”
宋宛如眼泪掉得更凶了:“你看,你还不许我哭!是不是你更霸道?是不是你?”
靳天成简直被她无理取闹的本事给气笑了,到底是自己媳妇,哭成这样,他只感到心里一阵阵抽疼,比方才宋宛如故意扎他的心还难受。
无奈之下,靳天成只能上前一步,给她擦了擦脸:“行了,我霸道,一直都是我霸道,还讨人厌。行不行?快别哭了。都当了两个孩子的娘,还哭成这副模样,丢不丢人?”
宋宛如也想忍住眼泪不哭,可最近被靳天成欺负狠了,心里的委屈不哭一场,实在发泄不出。
她一边说话,还控制不住地打起了嗝:“本来就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偏你非要找别人的麻烦……”
若非他前世那般心冷,她也不至于埋怨他至今呀。
宋宛如这么想着,不由得悲从心来,愈发觉得,心里的压抑和痛苦从来没有因为再活一世而稍稍平静下来。
靳天成眼睁睁看着娇妻面上朦胧的悲痛仿佛透过那一双眼睛漫溢出来,再也忍不住将她拥入了怀。
男人心疼道:“都是我的错。宛如,你打也好、骂也好,我不还口了还不行?别哭了,你这一哭,我的心悸怕是要犯了。”
宋宛如脸埋在靳天成结实的胸前,仍“呜呜”地哭着,嘴里的话含混不清:“你哪里来的心悸?胡说!我觉得,你分明有一颗又冷、又硬,比石头还要石头的心!”
靳天成虽未听清她说了些什么,可听她那意思,分明还是在指责他。
男人认真地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究竟做了什么,让一贯坚强的宋宛如这般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