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披着外袍坐在御案前批奏折,前面站着一个身着紫衣带着斗笠的女子。
“明王如今行事张狂毫无顾忌,这朝堂之中是该大换血了,朕苦心孤诣安排你在晋王身边,他若真有成算,便当知道现在该怎么做。”
“陛下一片慈父之心,殿下会明白的。”
贺元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陛下,珍妃娘娘来了。”
李牧和她对视一眼:“你先下去吧。”
女子躬身行礼,悄悄从另一侧暗门离开,屋外贺瑶华路过贺元晟径直从他面前走了进去。
贺元晟站在风口,一阵冷风吹过,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任元生道:“师父,邺狱那种地方就是糟蹋人的,您才从那里边出来,穿这么单薄站在这里身体怎么受的住,我替师父守着吧,您回去好好歇歇。”
贺景泠摇了摇头,淡淡道:“陛下殚精竭虑连自个儿的龙体都顾不上,我们这些奴才还金贵上了。”
任元生垂着头,上次是他自作主张,即便事后贺元晟没有追究,但跟了贺元晟这么多年,他也知道贺元晟的脾气,知道自己是犯了师父的忌讳。
贺元晟垂眸站着,他这次和明王联手给晋王挖了个坑,依着皇上如今对晋王的态度,不管事情真假想必他心中都不痛快,他若是这个时候稍有疏忽,怕是小命难保。
任元生察觉到贺元晟的心不在焉,小声道:“师父,听说明王妃离京北上去外祖父家的路上……”
房中突然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贺元晟和任元生立刻回头。
贺瑶华顾不得碎了一地的瓷片跪在地上,沉默不语。
李牧道:“珍妃向来最懂规矩,如今仗着圣宠倒是敢逾矩了,红色乃正宫皇后所穿,珍妃眼里可有皇后?”
贺瑶华认错道:“嫔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李牧沉沉看着她,扬声道:“贺元晟。”
贺元晟立刻恭谨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珍妃犯大不敬之罪,即日起禁足长乐宫。”贺元晟抬了下头看了眼李牧,又迅速低下头去。
“下去吧,”
“是。”
贺元晟将贺瑶华请出了元极殿,送她回长乐宫。
长长的宫道一眼望不到头,贺瑶华娇艳的容貌在夜色中更添几分妩媚,那双风情万种的眼睛此刻只有黑不见底的平静。
“是我连累你了。”
“这算什么连累,你我本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抬着头不紧不慢朝着前走,淡声道,“他快应该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