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谑、漫不经心的男声哼唱着不成词的歌,语调欢快。
布莱雷利在录这首歌的时候,中文还不够好,于是就挑了一首全程也没几句话的歌。歪歪倒倒的声调,含糊不清的句子,除了根本听不清唱了些什么之外,一切还好。
她的铃声录制来自布莱雷利……当然,录铃声这种事,另外两个人也参与过,他们三个总会在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达成共识。夔娥接了电话:“——阿尔塔蒙?”
“阿莱现在在哥谭警局。”阿尔塔蒙开面见山:“我等会去接他,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你回来得早就不用等我们吃饭了。”
“哈?”夔娥又拿了几份牛排:“我还以为这次还是不留功与名呢,怎么又到明面去了。”
“好像是扯进了别的案子。”阿尔塔蒙说,他站在街边,在思考是坐车还是乘地铁。他握着手机,回想着先前布莱雷利简短的报信。
——这似乎成了个案中案。
布莱雷利说,他好像笑了一声,但电话那头是嘈杂的声音,远远的,却足够盖住交谈之外的细微声响。
有意思、有意思啊!
第一次进到哥谭警局的布莱雷利如此想到,他就知道盲鸦不会搞什么轻松的活过来给他!
“抱歉。”迪克格雷森——那个来自布鲁德海文的警察对他说。迪克注意到他似乎一直低着头。
“只是例行询问,实际上,这……”迪克想说,这应该不关你的事,如果不考虑别的,眼前这个看上去还在上大学的年轻人仿佛只是被卷进来一桩杀人案子的倒霉鬼,因为去拜访了一个老人,然后就被带进来警局——可他到底还是收了声。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是那么回事!
“您好,格雷森警官。”布莱雷利伸出手,同迪克握了握:“我想,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等会再谈。”
确实需要等会再谈。
埃尔顿警探的眉头紧紧皱起,好像要夹死一只苍蝇,他咳嗽了一声,又在犯咳的下一刻硬生生憋了回去,他和赶来的戈登局长据理力争着什么:“我说过。詹姆斯……!一切压根没结束,当年她的感觉是对的……我们忽视了……”
“不,这不是一码事!总之……我们……”
椅子被拉开,布莱雷利看了一眼黑发眼的警官。
“先坐着等一下吧。”他说,态度很和缓,没有半分不耐烦。“说起来,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这套路也太老了。布莱雷利咂舌,再说他又不是什么小姑娘,于是他假惺惺地摊手:“也许,梦里?”
迪克格雷森没介意这个,他笑了笑,在警察赫博凯勒过来叫他的时候冲布莱雷利摆了摆手。
这家伙很熟悉这里。在别人还没想起他之前,他的注意力在游了一圈哥谭警局内部后就干脆全部放到了理查德身上。是以前在这里任职?或者是跨城市办案的组员?……他的眼珠子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那个背影。
下盘很稳,走路的姿势也略有不同……和一般接受过训练的警察不一样,一般的执法者需要经过一定的体能考察,而他的情况明显更超过……军人?不、不……至少是个练家子。
他没办法看出更多,除非他能逼这位长相英俊的警官出手。
布莱雷利兴致缺缺,啊说起来他根本对打架没兴趣啊!他又不是夔娥。
“阿嚏。”
采购回来的夔娥打开电灯,奇了怪了,夜兔的体质不会那么容易感冒吧?
在拎着食材去厨房之前,她突然间转身后退一气呵成,并瞬间抄过了一个水瓶横在身前——她的动态视力极其优秀,几乎可以在瞬间捕捉到微小飞虫的轨迹,所以她绝对不会看错——刚刚一定有什么东西掠过去了!
……客厅什么都没有,一切如常,灯光将温暖遗失在了白色的地毯上,桌上还摆着一本翻到一半的书,大概是阿尔塔蒙的,雨停了又下,蒙蒙中看得到窗外模糊的灯火。
与世无争。
夔娥警惕了一番,收起了拉开的架势,走了过去,她的脊背还是紧绷的。越是温馨,这一切仿佛越在常理之中……突然,她想起来了什么,抬头望向某个房间的方向……那儿的大门依旧紧闭,在温暖灯光无法顾及的地方,独自成为一道阴影。
……之前一直没动静,好像这里根本不是死过两任屋主的凶宅,他们都以为是阿尔塔蒙的阵法起效了……
为什么是现在?
夔娥叹了口气。
算了,她也去接布莱雷利好了,今天就出去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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