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宁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合欢宗的回信,反倒是白琮月的肚子越来越大。
她从前在无羁阁也顶多呆到谢临濯有身孕三个多月,顶多腹部微微隆起,在宽大的衣袍的遮掩下根本看不出什么。
白琮月现如今已经完全遮掩不住,就算离得远远的,首先一眼瞧见的就是他格外明显的孕肚。
起初白琮月还会因着孕期反应,故意躲着她,不让她见着他狼狈的模样。
但后来赵时宁发现他孕反严重时,就维持不住人形,狐狸尾巴,狐狸耳朵都不受控制露了出来,她便不许他常常躲着她。
只叫他每日都留在她身侧,好好养胎便是。
她但凡对他有半分好脸色,白琮月便安分许多,也不吵着再说要给她找小妾,每日完全是个体贴温和的丈夫。
就算身体再不舒服,每日也会服侍她穿衣,若是她难得心情好想要把自己打扮漂亮些,他纵使挺着孕肚动作不便,也要亲自为她描眉梳妆。
赵时宁从前哪哪都觉得怀孕的男人就像个怨夫,好像觉得她欠他什么似的,成天苦着一张脸,又神经兮兮的,随时怕她移情别恋。
从前谢临濯是这样,之前一段时间白琮月也是这样。
但这段时间她成日黏着白琮月,时不时摸摸他的尾巴,碰碰他的耳朵,恨不得成日跟在他身后。
白琮月居然变得正常不少,待她愈发温柔,也不会如从前那般常常怀疑她是不是要随时弃他而去。
今天难得春色明媚,青丘只有春天,一年的光景从早春到暮春。
赵时宁推开了门,见着满院子开满的花朵,难得有些恍惚。
她实在也分不清究竟是什么时候,人间现在又是何种光景,只记得刚来青丘时人间已经是秋天。
在青丘也只有她这样的凡人会常常记着日子,数着日子过,若是记不清时日还会陷入纠结之中。
神仙的寿命没有止尽,便也不会在乎过了多长时间,是否又浪费了多长时间。
只有她这种寿命短暂的凡人,才会记挂着好像被浪费的时日,甚至还要时不时产生些愧疚焦躁,怪罪自己在这里耗了太久,没有去往新的天地。
悠扬婉转的笛声吸引了赵时宁的目光,她朝着庭院里望去。
白琮月手中拿着长笛,懒懒倦倦地坐在秋千上,早春的梨树开得正盛,落了他一身的雪,银灰色的长发上沾了雪,狐狸耳朵尖尖藏在发中,月白的衣袍上也是雪,唯有腰间缠着的艳红的绳,挂着玉饰,长穗,破坏了这份皎洁的纯净,让他多了几分不容忽视的艳色。
他一见着她,狐狸眸就弯了起来。
“醒了。”
午饭吃过后,赵时宁就眯了一会,她伸了个懒腰,对白琮月还会吹笛子的事感到惊奇。
“小月亮,你方才吹的什么曲子,真好听,原来你不止会弹琴还会吹笛子。”
其实白琮月会的东西还很多,只是两人在一
起的时间不过才几个月,大多时间赵时宁也嫌他没有阿绣听话乖巧,不会主动凑到他身边,更不会去主动了解他。
两人间早已做尽了亲密之事,甚至连孩子都有了,但赵时宁对白琮月的了解也仅仅是他是个长得好看,床上放荡的九尾狐。
赵时宁走至白琮月身前,好奇地拿过笛子,也试着吹了吹,吹了半天吹得头晕,也没把笛子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