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盛京的皇宫金銮殿内,因周佑楷的一个决定反应激烈。
“陛下,大皇子年幼无力,自古以来皇太子者,一国储贰,需择贤择长者立,今陛下欲册立大皇子为皇太子,这恐怕不是很妥当。”
上一次弹劾倪通汪梦醒的海御史又跳出来激烈反对了。
朝中大臣有的直翻白眼,海御史这个人本事别的没有,就爱玩冒颜直谏这出戏,奔着流芳千古来的,只不过是否见效,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周佑楷自然认得海御史,语气淡淡,“有何不可?”
“陛下春秋鼎盛,膝下却只得一子,大皇子如何尚且不得而知,过早册立太子,微臣以为,这对未来的大雍绝非好事。”
海御史这番话如果不考虑他本人平日里的做派,倒是合情合理。
“哦?”
周佑楷半笑不笑,“大皇子为中宫嫡出,朕之长子,合乎祖宗家法,有何不可册立之缘由?皇太子需有太傅,朕已有人选,诸位爱卿不必担心。”
对于周佑楷来说,大皇子算是他唯一的血脉了,无论如何他也想在他还有精力时,赶紧确立了皇太子的人选。
“陛下明鉴,微臣认为,陛下……”海御史仍想坚持己见,却被周佑楷无情打断,“好了,海御史,朕今日册立大皇子为太子,是喜事,朕不想添晦气。”
此话一出,海御史面色一变,便只好整了整衣冠,毕恭毕敬地表示,“臣……遵旨。”
海御史铩羽而归,更加没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这样一来,等周佑宸回来时,册立大皇子周云钊为皇太子的诏书已公告天下,街传巷闻了。
之前周佑楷颁布诏书册立周云钊为皇太子时,若说大臣反对声太大,就算是颁布圣旨,约莫着没几个认真对待。现在不同,周佑楷三令五申,又把东宫人马确立了一遍,才算是彻底奠定了周云钊的皇太子地位。
罗秉昭见怪不怪,“陛下是想尽快给太子殿下铺路了。”
没有人知道当今皇帝子嗣艰难的隐情,对于皇帝陛下急匆匆地确立皇太子人选,很多人把缘由归咎于得椒房之宠的皇后柯淑琴身上。
夫妻恩爱在大雍是佳话,帝后恩爱有加,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但老古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盼着皇帝不要冲昏头脑,为美色所迷。
自古以来,圣君明君的要求之一莫过于是节欲禁欲,只不过做得到这一点的皇帝简直比挖到五万两黄金还不可能。
周佑宸微微一笑,“等我回宫了,刚好看看我的大侄儿。”
虽说对周云钊没有太多感情,还不如在万寿宫与德顺长公主的交情多一点,但是为了未来,也为了周佑楷,她到底也想和周云钊多走动走动。
“臣等跪迎长公主,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因周佑楷有言在先,文武百官见周佑宸需行二拜六叩的大礼,那是储君的待遇了。
当然,周佑宸得此殊荣是实至名归,凭借她的功绩和声望,哪怕是周佑楷立即宣布在民间给周佑宸立庙,也不为过。
周佑宸从轿子里缓缓走出。赶了近半个月的路程周佑宸一点也不疲倦,反而顾盼神飞,朝气蓬勃,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名为青春和自由的灵气。
罗秉昭廖必胜在旁站着,并不打眼,魏紫姚梓馨刘潇冯思纭四个女兵齐齐围在周佑宸左右,显然是侍卫了,白泽暗卫一如既往暗中留意。
见城门口两旁刻意清路,周佑宸心里一叹,皇族特权之一就是可以任性,走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的待遇了。
“妹妹一路风尘仆仆,辛苦了。”
周佑宸先是喊免礼请起,然后再对周佑楷道,“陛下今日不必为了妹妹我这般大动干戈的,妹妹不免诚惶诚恐。”
“妹妹居然也会惶恐?”
周佑楷哈哈大笑,“我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妹妹,出访西燕,居功至伟,朕亲自到城门口迎接你,并让文武百官随从观望,这是妹妹应得的荣耀,不必多虑。”
横竖其他人也得不到他这般礼遇,普天之下,只有妹妹会让他破例了。
周佑宸闻言,心里腹诽,怕就怕以后一堆人又要看她不顺眼了。
不过……
“妹妹在此叩谢陛下恩典,妹妹不胜惶恐,承蒙陛下厚爱,故恩宠非常,出使西燕,忝居高位。从今往后,妹妹必当勤勉尽责,为大雍分忧,为陛下解难。”
说完,周佑宸郑重其事地拜了一拜,适才周佑宸并未和周佑楷行礼就被拉着问东问西,这会儿礼仪补全,不让他人说是非。
对于周佑宸的心思,别人看不懂,周佑楷焉能不知?
不过心中再怎么无奈,明面上这礼数必须做全做足了,省得那群御史一天到晚有事没事找茬。
周佑楷亲自扶起周佑宸,和煦一笑,“妹妹,城门口风大,你鞍马劳顿,想必也累了,朕也不打扰你了,你先去长公主府好好歇息,明日再进宫,母后和德顺都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