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佑宸心里已有了主意,要是周佑润丧心病狂准备追杀她,她也不介意来一次清君侧。
事到临头,绝无退让的余地了。
“可要在京城里布置人手?”廖必胜担心出声。
安王鲁王伺机而动,荣郡王若要起事,一定是趁着两王行动之际,以救驾的名义起兵,名正言顺这个名头,周佑润懂得运用。
“自然,我已告诉秉昭,盛京有变,就去虎贲营通知统领,另外也和文隽方啸传话,防止反王作祟。”
周佑宸叹了口气。虎贲营统领是她的人,这件事知情者少,说起来拉拢到这个人还是何秉昭的功劳。
何秉昭靠着记忆在手册里提过,周佑润因给虎贲营统领解决了大儿子的子嗣艰难问题,因此倒戈周佑润。
虎贲营统领只有一个儿子,但这个儿子又不能生育,唯恐家中香火一断,虎贲营统领也是私下遍访名医,仍无济于事。
后来是周佑润动用人际关系,请到了一位神医,让他给虎贲营统领的儿子看病,治好了隐疾。这不就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吗?
既然何秉昭将此事告知周佑宸,周佑宸没有道理干瞪眼。那个儿子的病刚好她的大师姐就能解决,大师姐继承了慧悟师太的衣钵,医术高超,且擅长妇科疾病。
虽然虎贲营统领金三豪的儿子隐疾属于男性疾病范畴,不过周佑宸的大师姐谢斯咏给人看病,经验丰富,区区一个子嗣艰难,对症下药后就迎刃而解了。
谢斯咏的药方以及留下的药材,足以治愈金三豪大儿子的毛病。这样一来,金家香火不断,儿子有了盼头,金三豪哪能不向着周佑宸?
金三豪目前遵循周佑宸的吩咐,和周佑润虚与委蛇,假装投靠了周佑润。周佑宸下达命令,暗中观察周佑润派系的一举一动,等时机一到,便可处置了贼子。
金三豪和何秉昭联系上了,双方合作愉快。
“虎贲营肯帮着我们是好事,就是……”廖必胜面色凝重起来,“荣郡王到底树大根深,不好一次性解决了。我们之前做的,也许摸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周佑润在朝堂呼风唤雨那么久,又是隆武帝非常疼爱的皇子,即便周佑楷与安王鲁王三人联手打压周佑润,依照廖必胜的理解来看,周佑润恐怕是藏了一手。
“我也没指望大哥一次性砍了他的所有臂膀,他和隐族联手,即便有何不妥,也借着隐族的势力行动一二了。”
周佑宸好笑不已地摸了摸手中的戒指。此乃号令公主府人手的信物,同时凭此也可联系盛京外的驻军,只是,她带领大军回京之时,约莫是羊入虎口。
三王动乱之际,就是她周佑宸扬名天下之时。
“乱中取胜,隐族嚣张了这么久,我也是时候告诉他们,大雍从来不是他们可以乱来的地方。”
周佑宸面容一冷,山雨欲来风满楼,盛京的天要变了。
正如周佑宸所料,周佑润趁着周佑宸离京、隆武帝病重的大好时机,准备在安王鲁王二人犯上作乱之时,来一次清君侧。
“郡王,事成之后,可要处置了他?”一个幕僚低声问周佑润。这些天郡王府多了一些人,都是什么人,幕僚心腹心知肚明。
周佑润因被程慕晴刺伤,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以往爱伪装的温和君子面具,因着接连不断的打击染上了憔悴阴郁之色,不复先前的意气风发。
“那自然是秋后算账了。”周佑润轻哼道。
隐族人对他指手画脚,又想干涉他的决定,这种人,留不得。
幕僚对此没有意见,隐族人的能耐懂得都懂,不把这种心腹大患解决了,寝食难安。
“那个丫头呢?”正商量完如何包围皇宫取得先机的周佑润,话锋一转提到了一个人。
幕僚起初不解其意,后恭敬答话,“回郡王,那个女人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别看周佑润外表温润,谦谦君子,然而真正了解他的人都明白,这个男人骨子里就是残酷毒辣的政客。天家子孙,从来就没有谁是善男信女,如果有也是异类。
“她敢坏我的事,就不能白白放过她。”一想到那个女人的所作所为,周佑润神情阴狠地说道。
他身上的伤大夫把脉后告诉他,很有可能他这辈子是子嗣无望了。
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弄成这副模样,周佑润杀人的心都有了。在他的概念里,冒犯了他的人,无论是男是女都要不得好死,何况是攸关子嗣的大事上。
这世上不缺为了往上爬牺牲妻妾牺牲儿女的男人,可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还能有无数个女人,还能有不少个孩子,要不然的话,没有孩子,就算是辛辛苦苦攒下那么多钱,又努力获得最高权柄,到头来白白便宜了他人,这种成就感就少了一半。
周佑润自是没有这种牺牲自我成全他人的伟大精神,为了这件事,郡王府进进出出,可谓是找遍了各大郎中,效果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