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贝尔倚靠着树桩,悠哉地晃着小腿:“各走其路,随波逐流,谈不上内疚,顶多算感慨——我的晚餐呢?”
“切,臭小子说大话,拿着。”
盖里乌斯扔了一包捆在叶子里的烤羊腿,又抛来一袋装满啤酒的水囊。
当夜,“萨尔茨堡城门被破”的消息经由哨骑传达至北方的米拉贝尔小城与南方的海尔布伦要塞。
三城呈掎角之势,互为屏卫,但假若位于中心点的萨尔茨堡失守,则南北通路断绝,优势转为劣势,本就在军力对比上落于下风的一方万万无法接受。
科尔厄将军力排众议,尤其力排了一干教士打算“龟缩到底”的建议。
“首都若失,则人心惶乱,再图反败为胜,为之奈何?”
在当晚的军事会议上,科尔厄痛心疾首地对众多不谙兵事的神职人员百般解释萨尔茨堡的战略意义。
埃莫伯格主教犹豫不决。
他问出了身为避战主义谋士最担忧的问题:“将军,米拉贝尔和海尔布伦守军数量几何呀?”
“本城有劲卒一千,海尔布伦驻扎有博克将军的两千人。”
在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科尔厄毫不避讳。
埃莫伯格尴尬地嘿嘿笑道:“这个,将军不觉得,兵力还是太少了吗?不如等各地的动员兵到位再做调动,在那之前,姑且死守城池。您看,萨尔茨堡的城门虽然破了,但还可以依托城内的神殿据点坚守嘛,不一定赶不上的呀……”
科尔厄忿忿道:“只怕到时人心离散,再无力夺回失地了!”
“哎,无妨,无妨。”埃莫伯格主教安慰道,“即便丢了首府,教皇冕下和西境的三位教会选侯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聊一聊嘛,和平万岁,和平万岁,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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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尔厄仰天长叹,摔帽,愤而离席:“也罢,那就听主教大人安排吧。”
然而,翌日天明前,科尔厄再次收到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甚么?!你说西部的征召部队在途经贝希特斯加登时被不明来历的敌人击溃了?!”
科尔厄双目凸出,血丝遍布眼球,揪着浑身血迹的传令兵,失控地大喊道。
他的嗓门极具穿透力,方圆百米内的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其中不乏经过的普通士兵。
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他赶紧闭上嘴巴,趋步赶往埃莫伯格采邑主教休憩的居所。
“主教大人!我等已经无路可退了!”
埃莫伯格得到消息而走出居所时,科尔厄正单膝跪在门外,将头深深埋进手臂。
“请下命令吧,属下愿以性命担保,必为大人带回凯旋之音!”
“好,将军壮哉!”埃莫伯格拍拍他的肩膀,“既然将军发下如此大誓,那就请将军领本部人马和博克将军汇合,莫要让小人羞辱圣地!”
科尔厄的嘴角抽了抽。
他的本部人马全都留在萨尔茨堡,随行的只有一支三十人的扈从队。看来埃莫伯格终究不打算把保卫米拉贝尔的守军一并交与他梭哈。
但他已经发下誓言,没办法回头了。
以两千兵力袭取奥军不知人数的大军……
“……遵命!”
盖里乌斯掀起帐篷帘子,一眼就望见了躲在角落捣鼓柜子的某主教。
“怎么用来着……我记得,先要把这个掀起来……然后……然后怎么弄来的……”
罗贝尔掀开约柜的盖子,把收回剑鞘的咎瓦尤斯反复塞进约柜,脸上的五官纠成一团。
“怎么不管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