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河翻身下马,捡起罗贝尔留下的鞭子,突然抽了一下那名贵族的扈从,把对方抽得一脸懵逼,奥军士兵也愕然地看着她。
“看什么看?”江天河冷哼道,“此人对宫伯口出狂言,随从不仅不加以阻止,还助纣为虐。除这家伙本人,把他的亲随全都给本姑娘吊起来,各打三十鞭!”
“是,是!”
骄阳明媚,“啊,啊”的惨叫回荡在空无一人的村庄废墟中。
维也纳,霍夫堡皇宫。
弗雷德里克坐在皇位上,满脸写着无奈。
博罗诺夫伯爵紧挨着站在他面前,嘴里不住地狂喷罗贝尔的累累罪行,包括贻误军机,违反禁令,以副违正,疑似擅放叛军,乃至杀良冒功都骂了出来。
他的唾沫星子好几次溅到弗雷德里克脸上,后者不得不无奈地抬着手挡在二人之间。
“明白了,朕都了解了,伯爵阁下,你可以退下……”
“不,臣必须把所有的委屈都说出来!”博罗诺夫一把鼻涕一把泪,“陛下啊,主教一直都把臣当作眼中钉肉中刺,不择手段地排挤臣,而且那小子擅权专政,目中无人,几次不把陛下您的命令放在眼里。您屡次警告他不许与伊丽莎白夫人交好都被拒绝,自由邦如此宏大的国策,竟然只和自己的秘书商量,全然无视您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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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教今年年方十八岁,而陛下年逾三十,膝下无子,若陛下百年之后,皇子幼弱,那小子肯定尚在人世,臣怕,臣怕他早晚有一天会谋权篡位,法兰克的悲剧会再次上演啊陛下!”
话音一出,全场哗然。
怒骂他妖言惑众的,支持他的,冷眼旁观的……比比皆是,议事厅瞬间吵作一堂。
弗雷德里克原本无奈的笑脸也瞬间拉了下来。
博罗诺夫似乎意识到话语不妥当,连忙闭嘴退下。
法兰克王国的悲剧……后世最为着名的法兰克国王查理曼,全名查理·德·加洛林,是法兰克加洛林王朝最伟大的国王。
但许多人不知道的是,建立法兰克的王朝家族原为墨洛温(Merovingain),公元751年,墨洛温王朝衰微,王国宫相“矮子”丕平趁机篡夺王位,又以献土为投名状,换取罗马教廷的加冕,以此获得统治合法性,这才有了法兰克加洛林(Carolingiens)王朝。
担任宫相,和教廷不清不楚,身高不高(?),虽然许多人不愿意承认,但罗贝尔已经拥有了丕平的三个特质。
弗雷德里克皮笑肉不笑地道:“博罗诺夫伯爵,言重了。主教出身寒微,孤身一人,是朕一步步把他提拔上来,同树大根深的加洛林之于法兰克哪有可比性呢?”
博罗诺夫把头深深埋下:“臣只是提醒陛下,权臣不可无制。”
沉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有人推门进入。
罗贝尔抬头对上众人怪异的眼神,莫名其妙地问道:“怎么了,我脸上的血没擦干净吗?”
“不不不,呃,祝贺宫相……咳,祝贺主教大人凯旋归来。”
雷纳德子爵连忙转换话题,缓和议事厅的氛围。
见气氛渐缓,许多廷臣长舒一口气。
弗雷德里克适时地宽慰道:“军团在维也纳的事情,博罗诺夫伯爵已经告诉朕了,那是手下人的问题,不能怪在你头上,你定乱有功,有功就要赏,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罗贝尔沉思片刻,答复道:“我想放假。”
克里斯托弗站在议事厅外,远远望见走出宫门的罗贝尔,笑着挥了挥手,罗贝尔便心领神会地走了过来。
两人走在狭长走廊里,左右墙壁悬挂着一幅幅宫廷画师的大作,相比死气沉沉的宗教神画,这些更富有生机,带给人无穷无尽的遐思。
克里斯托弗陶醉地欣赏着一幅多瑙河农耕图,碧蓝的天空与金色的麦浪交相辉映,富裕与平静的气息扑面而来。
“过了这阵子,我就该返回封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