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对上眼神,猝然掀桌而起,一头撞开了旁边的窗户。
木桌砸在脏兮兮的地上溅起满天尘埃,士兵和客人都被呛得咳嗽不止,士兵连队长立刻冲出酒馆,正见到三人慌不择路的逃亡背影。
“发现嫌犯,抓住他们!抓住他们!”
连队长瞪大被熏红的眼睛,一面撒丫子狂奔,一面扯着嗓子呼唤同伴。
同样在附近追查的士兵听到他的呼喊,立即放下手里的工作,不到几分钟,三兄弟身后的追兵已经达到近百人之巨。
三人在前面狂奔,百人在其后猛赶,狭窄泥泞的乡间小道被踩得泥浆四溅,端着簸箕路过的妇人被撞翻的不胜枚举。
震天的喊打喊杀声充斥村庄,从没见过如此阵势的村民惊骇地推翻手边的阻碍,一起撒丫子向村外狂奔。
“逃命啊——兵痞杀人啦——兵痞杀人啦——”
追赶犯人的士兵越来越多,但他们追击的效率却越来越低。
仅供十人并排行走的道路被上百人挤得摩肩接踵,不时有士卒互相碰撞跌倒,叫骂声不绝于耳。
皇帝亲命缉捕的嫌犯就在眼前,无人不渴望借机立功,全部争先恐后地向前挤压,到了最后,甚至到了不惜给同伴制造混乱,以让自己得逞的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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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士兵咬牙踹翻了村民煮菜的铁吊锅,把红彤彤的木炭踢进茅草屋里。不一会儿,一阵焦糊的烟熏味腾空而起,紧接着大火轰然迸发。
盛夏的骄阳天下,冲天火光熏得空气中光线扭曲,火灾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在拥挤的矛屋间传播,蓄养畜生的栅栏门被烧烂,恐惧的牛羊纷纷撞烂围栏,狂奔不止,一路撞翻逃难的村民与士兵,掀翻脆弱的房屋与土墙。
在最前方,三兄弟听着背后震天动地的惨叫叫骂声,更是亡魂大冒,闷着头向前狂奔,哪怕三人的双腿跑的失去知觉,哪怕周围的环境变得极为陌生。
渐渐的,他们惊奇地发现身后的追兵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待他们钻进一片深山老林,身后已经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奥军追兵了。
“哈,哈,哈……”
三兄弟疲惫得瘫倒在地上,老大抓起一把树叶塞进嘴巴,嘎吱嘎吱地发泄着劫后余生的狂喜。
“哈,我们,哈,逃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三兄弟喜极而泣,更让人开心的是老三在逃亡之余还不忘带上了木盒,这意味着几人依然有流亡的路费。
“奥地利呆不了了。”老大断言道,“我们往北,逃回家,用这些钱买块地,往后安生地过日子。”
另两人重重点头。
然而,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没持续太久,三人脸前的大树后忽然发出一阵哗啦啦声。
一个穿着白袍的青年人走出树后,他的肩膀上悬浮着一个浮在半空中的金属球体,一颗似眼睛般的螺旋形内嵌在球体中央,时而缩近,时而扩远。
白袍人万般无奈地向前走,金属球体仿佛催促似的撞着他的后背。
“知道啦知道啦,别急啊,我这不是在干活嘛……”
他拧了一下手中权杖的握处,只听咔吧一声,权杖的外壳脱落,露出其中寒光凛冽的细剑。
白袍人笑眯眯地看着一时失语的三人,摆出交战的姿势:“我本想恭喜你们逃出生天,可惜有人嫌你们浪费小诺贝尔的时间,非要我出手扫平,哎,瞧我这劳碌命哟。”
“怎么样,你们是想麻烦我出手,还是自己痛痛快快自杀,或者劳烦请我出手的人收拾残局?”
经过最初的震惊,三人之首的老大也镇定了下来。
“看来,今日就输我三兄弟的末路了。”汉子冷哼一声,拽掉了上衣,露出肌肉虬结的上半身。